165、光風霽月(第1/3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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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州牧何必謙虛?”
賀宏親自把盞又為王政盛了一斟茶湯,悠然笑道:“吾雖鎖足江東一隅,卻也偶窺天下風雲,譬如將軍不久前在泰山做出的功業,自然也有聽聞。”
說到這裡,賀宏頓了頓,感慨道:“想當年白馬義從何等威風,公孫伯珪恃之橫行天下,所向披靡,更在及冠不久就封了奮武將軍、薊侯,連吾家州牧和袁紹亦要忌其三分。”
“結果世人卻都沒想到,界橋一戰卻讓公孫瓚的勢力由盛轉衰,袁紹軍萬弩齊發之下,更是讓鼎鼎大名的白馬義從從此湮沒不見,冀州強弩...嘿,實乃天下強軍之冠,可畏可怖也。”
“結果州牧卻在奉高以三千徐州軍馬力挫數萬冀州強軍,由此便見州牧之能,領軍有方,徐州軍之強更甚冀州軍!”
“既然如此,區區孫策,又何足掛齒?”
聽到這裡,王政卻是微微搖了搖頭,正色道:“賀公此言差矣,兩軍對壘,外人只看的到成敗,更愛以成敗論英雄,其實有時卻不可如此武斷。”
“公孫瓚與袁術會獵河北,連場大戰下來,明眼人看來,的確是公孫瓚落入了下風,卻很少有人能看到其實袁紹在這場對峙中亦傷亡慘重,那麼這幾年內的幽州軍中,有多少是新卒呢?”
“便說奉高一戰,可同時間袁紹亦在和被公孫瓚殺害的劉虞從事鮮于輔,齊周、以及騎督尉鮮于銀同時舉兵,共擊幽州,以政看來,幽州軍的精銳主力恐怕更多是集中在這一路,畢竟青州和幽州誰更重要,人人皆知,公孫瓚和政誰更該先行拔除,袁紹想必也十分清楚。”
“袁譚所謂的數萬大軍,其中水分多少,新卒幾何,便是政亦參與這一戰,因為交鋒時日太短,其實也不好妄言。”
“更何況古人云,一將無能累死三軍,袁譚少不更事,輕敵冒進,導致後方空虛,故此政才可率領輕騎繞道潛入後方,焚其糧倉,讓其無奈之下主動退軍。”
“這一戰,便是說到成敗,也不能說是我徐州軍勝了冀州軍,只能說政僥倖贏了一次袁譚。”
賀宏實在想不到自家的一陣吹捧之下,王政竟是全然不受,措辭更是十分謙遜,全然沒有少年人該有的半點輕狂得意,不由愣了片刻,好一會,方才乾笑兩聲,硬著頭皮繼續拍著馬屁。
“若說年紀,州牧比那袁譚似乎還輕上幾歲吧?袁譚少不更事,心氣浮躁,州牧卻是果斷英明,進退有據,這才是真正的少年英雄,方才讓百戰百勝的冀州強弩遭逢了自成軍以來最慘痛的敗績啊!”
聞言,王政淡淡笑了笑,卻是沒有接話,只是暗自吐槽了句:
年紀?真論起來我兩世為人的年紀,加起來都能讓你這老小子喊一聲哥了。
卻聽賀宏說了半天,終於切入了正題:“說起來那孫策亦是出了名的輕狂驕矜,不知州牧可想好了如何對付此獠?”
王政道:“如今既不知己,亦不知彼,卻是還沒什麼頭緒,今日到此,正是想聽聽賀公可有高見?”
賀宏正等著王政這話呢,聞言立刻精神一振,雙目精芒閃耀:“以吾之見,只需州牧帳下一員虎將,便可誅殺此獠,孫伯符年紀尚且,既無婚配亦無子嗣,只待首惡一去,群龍無首之下,賊兵皆惴惴然也,自會散去,這場兵禍亦可立時消解!”
我帳下的虎將?
王政聞言一怔,有些不確定地道:“賀公說的是黃忠?”
“正是。”賀宏連連點頭,神馳意遠地由衷讚道:“黃將軍在合肥逗留時日雖然不長,卻也曾參與過一場守城戰,一場廝殺下來神威大戰,不僅讓敵人惶惶四散,亦讓吾等大看眼界,連公瑾這等人物亦為之嘆服,言其真是世之驍虎,有萬夫不當之勇!”
“那孫策素來自恃武力,好勇鬥狠,又是年輕人血氣方剛,州牧只需一紙將令,令黃將軍前去襄安陣前邀戰鬥將,吾料此獠必然受不得激,當會主動上陣接戰,如此...”
說到這裡,賀宏輕撫著唇下細須,微眯著眼,望著王政笑吟吟道:“便是孫策死期將至也!”
你們對黃忠這麼有信心的嗎?
王政怔了怔,旋即陷入了沉吟不語。
其實王政對黃忠也頗有信心,畢竟他在一年前還和孫策親自交手過,且是一場打出真火的激鬥,以王政來看,孫策絕無可能在這等情況下藏著掖著,不出全力,那就證明開陽時對方已是底牌盡出,全力以赴!
而若是孫策那時的武力...
只要這個東漢末年別因系統的出現變成了一個玄幻世界,讓那個孫策出現什麼諸因奇遇而在短時間內戰力大增的情況,以如今“還不算老將”的黃忠戰力,絕對是有必勝的把握!
畢竟連在開陽後又升了一級的王政,如今也沒有一對一必勝黃忠的把握啊。
若是真能靠鬥將把未來的東吳奠基人直接扼殺在搖籃裡,那自然是再合算不過了,想到這裡,王政也不由激動起來,一顆心砰砰狂跳。
但是轉念一想,王政還是遺憾地嘆了口氣。
賀宏自然不是等閒之人,察貌觀色,已知其心,立刻一呆,旋即詫異地道:“州牧覺得此計不行?莫非是對黃將軍信不過?覺得他勝不過孫策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