否則這熊熊怒焰更應該是源自背叛,而非是謀害...

這時,只聽艙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步伐聲,卻是因為聽到堂內巨響,一群親衛護主心切,聞聲立刻跑了進來,只是看到自家的天公將軍此刻面色陰沉,渾身更是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恐怖氣勢,讓這暖陽熏熏的夏日午後,室內卻如冬日一般森冷寂寥,登時人人毛骨悚然,紛紛停在了艙門,一時間面面相窺,竟無一人敢於開口出聲。

好一會兒,王政抬頭看了看呆立對面的手下,微眯的雙眼中射出森冷的光,但光芒只是一閃,便又換上了平日裡沉靜如水的神情,旋即輕笑了起來,澹澹地道:“且將這些破碎清理了。”

“另外,傳令陳皎來見我,立刻。”

“喏!”

......

突聞王政相招,陳皎本以為是有什麼軍情要事,當即不敢怠慢,連忙從另一艘樓船上迅速地趕到了王政的坐船“滅吳號”,又一路小跑著來到了船艙,剛進了門正要先行行禮,卻是莫名打了一個哆嗦,心神巨震之下,竟是一個簡單的作揖動作都才做到一半,手臂便將將停在半空。

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的王政心中愈發憤怒。

此刻的他全然忘記了自家的高魅力在近距離時的威力,尤其是這等兩人面對面獨處時的效果更會明顯,反而愈發覺得必是陳皎心裡有鬼,做賊心虛,方才這般露了怯,失了措。

“末...末將拜見州牧!”

在王政平靜的目光中,陳皎心頭湧起強烈的不安,卻完全丈二和尚摸不清頭腦,可謂是一頭霧水,不過回過神後還是立刻先將大禮行完,隨後稍顯侷促地站在原地,閉息凝神,大氣也不敢出。

“免禮。”王政澹澹地道:“可知本將喚你前來所為何事?”

“末將不知。”陳皎小心地組織者措辭:“不過不管何事,只要州牧一聲令下,末將必然赴湯蹈火,全力以赴!”

“呵,赴湯蹈火...”王政臉上露出嘲諷似的笑來,似乎想起了什麼,過了會又道:“今日前鋒營的黃忠派人傳來了一條訊息,大軍出發不及兩日,便在距成德不足百里的西面河道遇見了孫策軍的埋伏。”

“什麼?”陳皎聞言愕然抬頭:“黃將軍部遇見了孫策軍的埋伏,州牧,戰情如何?我軍損失可大?”

演技倒是不錯啊。

心中有了成見,王政便覺得陳皎一言一行皆透著說不出的可疑,只是冷笑一聲,道:“虧得黃忠謹慎形勢,未曾進入敵人的埋伏圈便提前警覺,此戰卻是勝了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

陳皎聞言鬆了口氣,要知此時的水戰,船支大小對勝敗的影響極大,黃忠那三千人馬所乘的艑船載重雖還尚可,本質上卻是屬於中小船隻,一旦碰上了中大型的樓船之類,無論是遠戰還是接舷戰都是出於絕對的下風,關鍵是建議先鋒乘坐艑船可是出於他的建議,若是先鋒因此戰敗,或是損傷太大,那陳皎也是有責任的啊。

這時陳皎也發生了其中的不妥,立刻疑惑地道:“州牧,孫策軍為何會提前設下埋伏?這豈不是說他們不但知悉了我軍進入揚州的訊息,更是知道了咱們中途經過分兵,甚至連黃將軍部會經過哪段河道都已全數窒息了?”

“不錯。”王政點了點頭,似笑非笑地看著陳皎:“本將也極為疑惑此點,黃忠出發不過兩日,短短時間內,敵人是如何做到在時機和形勢上掌握得這般精準?”

“只有一個可能!”陳皎脫口而出:“我軍的船隊內有敵人的內應通風報...”

話未講完,迎著王政驟然變得無比銳利的目光,陳皎瞬間全身劇震,手足冰冷,有些磕巴地說道:“州牧,這...末將...”

陳皎明白了!

完全明白過來了!

州牧這是懷疑到他的身上了!

“你說的不錯,本將也認為我軍船隊內有敵人的內應通風報信...”

一邊重複著陳皎的話,王政一邊長身而起,緩緩踱步走了過去,聳立在陳皎面前,居高臨下,眼神迫人地看著這位曾經的義軍首領,如今的徐州校尉,臉色在肉眼可見中一分分地失去血色,最後徹底變地慘白。

他一字一頓地叱呵道:“那麼此人是誰呢?”

齒縫間傳來的不僅有質問,還有無比森然地殺意,不僅駭地陳皎亡魂大作,立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,連一旁的劍桉亦是發出嗡嗡異響,卻是乘勝萬里伏神劍有靈,感應到主人心意,竟是無風自鳴起來!

“州牧明見,末將絕非內奸啊!”

“末將冤枉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