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正是。“

禰衡也開口道:“賴主公英明,文武一心,我徐州而今是外無邊患,內無可憂。正值五月即將麥熟,袁術突然前來借兵,臣以為倒不妨趁此機會,議論議論我徐州下一步該怎樣舉措。”

這是都想到一塊去了啊。

王政越發有些頭疼了,虎目巡迴全場,問道:“那諸君以為,該怎樣舉措?”

禰衡張了張口,剛要說話,見王政似笑非笑地看了過來,心中登時一個咯噔。

他突然想起了上一次這個話題時王政的反應,遲疑了會,道:“臣見識淺薄,不敢先言,還是請子布先生和奉孝先言述高論罷。”

郭嘉朗聲笑道:“方才徐方將軍所言甚為有理,正與臣之見不謀而合。我徐州如今兵強馬壯,又挾滅國之威,若是主公再有開疆之心,料來人心可用!”

聽到這話,徐方頷首認同:“臣之所部將士,近日來無不求戰心切!”

此時場內唯有吳勝還沒聽明白,納悶地問道:“開疆?開何處疆土?去打曹操還是袁譚?”

郭嘉剛欲回答,便見王政已不耐煩地擺手道:“袁譚不過面板之癬,至於曹操,確乃心腹大患,只不過此時還不到時候解決。”

那是哪裡啊...

吳勝眨巴眨巴了眼睛,先看了看王政,見他懶得理睬,又求助地看向了郭嘉。

沒辦法,說到關係,此時場內的三個文官裡還就是這位和他關係還算和睦。

郭嘉也很給面子,笑吟吟地說出了兩個字:“江東!”

“江東?”吳勝終於明白過來了:“奉孝先生,你的意思是咱們假意去助袁術平叛,其實是趁機...”

“正是!“郭嘉笑道:“左傳有言,晉荀息請以屈產之乘,與垂棘之璧,假道於虞以伐虢!”

說到這裡,頓了頓,轉首看向王政,拱手拜倒:“主公雖得徐州,卻在中原之畔,近鄰北方之多敵也!”

“多敵便多務,多務便多有變數,若是趁此良機奪取揚州,便成鼎足江東之勢,隨後剿除袁術,進伐劉表,竟長江所極,據而有之,然後建號帝王以圖天下,此高帝之業也!”

天朝古時北強南弱,唯有在東漢末年到三國鼎立之前,因北方、中原戰亂、災禍之故,卻是無論士族、百姓都有投奔此地,讓南方曾在一個極短的時間內達到過一個在資源、富庶上和北方近乎持平的階段,一直到三國中期,北方畢竟人口潛力太大,卻是再度領先了許多。

在原本的歷史上,正是因孫策早亡的緣故,孫權繼任後又花了很長的時間平定內部,導致東吳得了地利卻失了天時,最終只能和劉備攜手抵抗曹魏的勐撲。

但若是讓王政在這個階段得到江東,情況卻是大大不同。

趁著北方群雄會獵的時候,他完全可以趁機去將荊州、交州一舉拿下,這便等於佔據了長江以南的所有地盤,這便是充分掌握了地利以及天時!

若是彼時曹操袁紹還未分出勝負,他甚至還可以抽空去將益州也一併奪取,那時便等於是以接近3/5的實力去對付北方的強敵,可謂直接便形成了大勢,又得人和...

天時地利人和三者皆得,便會成為沛然大勢,不可阻擋,直接碾壓!

郭嘉的這番分析很有道理,王政不僅明白,更是深表贊同,甚至某種角度上來說,他當初放棄臨淄本也是抱著這樣的戰略的。

只是...

迎著郭嘉滿是壯志和熱誠的眼眸,王政沉吟了良久,還是微微搖了搖頭:“相識至今,袁本初未曾負我,江東暫不可取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