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堅持的意義啊...”

看著少女扳起了臉,兩頰鼓起的嬌憨模樣,王政突然心生逗弄,隨後探身伸出手指對著糜貞的額頭點了過去,順勢便是一抹。

指尖豎起,便見夜色下微微水光閃過,原來下到此時,糜貞的額頭也已滲出細汗。

她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少年一字一頓地說:“那便是讓敵人贏也贏的不夠輕鬆,付出代價啊。”

話中的意味,讓糜貞沉默了半晌,好一會兒忽然又是一笑,輕聲道:“你這人性子倒是堅韌,也算有些男兒氣概。”

隨後站起身來婷婷地立著。

夜霧漸起,朦朧如煙,她彷佛站在離王政很遠的地方,幽幽地嘆了口氣道:“時間不早了,鄭兄。”

王政聞言抬頭,卻見月亮不知什麼時候升上了中天,不由點了點頭:“是啊,竟耽擱了姑娘這麼久的時間,實在失禮了。”

糜貞點了點頭,轉身要走,沒走幾步突然又轉過身來問道:“鄭兄,你可懂音律?”

聽到這話,王政不由一怔。

他穿越至今整日不是忙於廝殺便是奔赴在廝殺的路上,能抽空將漢隸認全已是極不容易,哪裡有這點閒情逸致和閒工夫去了解那些東西?

只得搖頭道:“在下一介武夫,對這些風雅之學可謂一竅不通。”

“音律亦如兵法,可以養性,更可蓄勢,”糜貞輕笑道:“昔日黃帝便使伶倫伐竹於昆豀、斬而作笛,吹作鳳鳴。”

“你若有大將之志,倒是可以去學一下。”

說話間的功夫,少女的身影漸漸向著遠方而去,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樹叢後面,王政若有所思地望向天空,此時天空一輪明月高懸,縹緲清冷,彷佛很近,又彷佛很遠。

她要我去學音律,又舉黃帝的典故,是什麼意思?

她是喜歡聽笛聲嗎?

思緒紛雜之間,王政心中突然生出一些空落落的感覺。

......

糜府的事情對於此時的王政而言,終究只是一個小插曲,待第二日時,便又忙碌到正事上了。

接見從彭城回來的趙宏。

趙宏本身能力一般,又非歷史名人,之前王政其實並沒有多過重用,在其出使揚州返回後,由於原任國相張昭來了下邳,軍翼統帥徐方如今又正在北海,王政思忖一番後,卻是選了他暫代國相一職。

這其中,其實大部分是看在對方已故的舊主張饒面上。

當初張饒鎮守武原,卻被關羽陣斬馬下,收到訊息後的王政,表面自然是勃然大怒,其實當時的內心是十分平靜的,並未起多少波瀾。

一則,張饒並非什麼歷史名人,二則,作為曾經青州黃巾的渠帥,他在天軍內的影響力其實有些過大了,若非王政擁有系統,其實也未必能容的下他。

但是死者為大,隨著張饒故去的時間越久,在王政心裡,對其的印象反而愈來愈好,偶爾念起,便更多是張饒的優點了。

而嚴格來說,自入王政麾下以來,張饒的表現也的確是無可指摘。

或許這其中不僅有系統的緣故,更多是因為張饒真將王政認定為大賢良師張角的轉世,所以著實是恪守盡忠,立功不少,若單論表現,不僅勝過同樣半路歸附的陳皎等人,便是相比總角吳勝、徐方,若論盡心盡力上亦是不遑多讓。

再加上對方死的甚是慘烈,心中感慨之下,張饒又沒留下什麼親戚子嗣,王政自然便將這份感情放在了其的一些舊部上面。

潛力遠大的古劍自不消說,便連趙宏這樣能力上並不算是出眾的,亦開始重用起來。

而這一次,亦算是張饒暫代國相後的第一次述職,王政自然格外關注。

只要表現的中規中矩,這個“暫代”自然便可去了。

或許也是清楚這一點,風塵僕僕的趙宏剛入下邳,稍作一番整理之後,便連忙前來拜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