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漢安帝永初三年,張伯路冠赤幘、服絳衣,自稱“將軍”,只率三千餘人便在青州揭竿起義,短短一年內便掀起極為浩大的聲勢,寇略沿海三州九郡,殺二千石令長!

若論成就,比之王政如今亦是毫不遜色。遣侍御史龐雄督兵擊之,伯路等乞降,尋復屯聚,黨眾

當然,那時的大漢帝國卻非如今可比,既沒有亂到遍地烽火的地步,更可輕易調動足夠的兵力平亂,便遣御史龐雄督兵擊之,張伯路等人兵敗乞降。

隨後卻是降而復叛,永初四年,張伯路再次嘯聚三百人與勃海、平原的劉文河、周文光義軍聯合進攻厭次(今山東惠民東)、高唐(今山東禹城境),隨後冠五梁冠、佩印綬。

這下朝廷徹底炸鍋了,這一次直接調發幽、冀兩州數萬軍隊前往鎮壓,張伯路見事不可為,便率領部隊轉移至廟津群島的大黑山島。

而張伯路最後亦非死於官軍之手,而是被世家所滅。

大海固然是最好的屏障,可人的生存需要米糧,更要淡水,所以古今中外,任何一個海盜團體,必然是在陸地上有人支應,既提供物資,又負責銷贓。

永初五年,樂安李姓世家以計誘張柏路上岸後,伏殺之。

但不論如何,能在東漢中期有膽造反,更堅持了三年時間,張伯路亦當得起一時人傑了,更是青史留名,成了第一個被天朝史書記載的海盜。

聽完郭嘉的介紹,王政點了點頭,看向張崇嶽笑道:“英雄之後,果是不凡,渠帥也算是繼承先烈遺志了,本將甚是欽佩...”

客套了幾句話,話鋒一轉:“不知張渠帥,對北海水軍的瞭解,有多少呢?”

聽到這話,張崇嶽自信地笑了笑:“州牧也知道,俺做的這個買賣,也算是生死之間遊走了,若論兇險絕不遜色沙場征伐,豈敢有絲毫大意?”

“兵法有云,知己知彼,百戰不貽,要說起了解,不僅是北海水軍,便是北海國,便是小管這本地人也未必及的上俺!”

“哦?”王政不置可否,只是狀似隨意地瞥了眼管承。

聽到這話,管承的眼神閃過一掠不忿,臉上卻立刻堆出笑容:“渠帥是前輩英豪,承是後生小子,豈能相比?自是不如也!”

原本的歷史上,未來的管承其實應該是勝過張崇嶽的,畢竟一個青史留名,一個查無此人,不過在此時,前者氣候未成,後者卻是不僅資歷遠遠超過,更有祖蔭庇佑,早早便成了渤海群盜名義上的盟主。

當然,管承本是從黃巾賊寇轉成的水賊,一開始的勢力範圍也更多是在北海國內的河流,兩人本也算是相安無事,不過隨著近些年管承的勢頭開始迅猛,倒也出現過幾次衝突摩擦。

張伯路這邊人多勢眾,管承每次都不得不低頭退讓。

只不過張柏路有其他海盜幫扶,管承亦有黃巾賊寇的助力,加上他手下人數相比雖少了些,卻是個個敢打敢拼,加上兩人目前主要的地盤重合度還不算高,到目前為止,好歹還保持著和平的態勢。

卻已有些勉強了。

既然兩邊積有宿怨,那為何這一次行動管承又會同意拉攏張伯路入夥兒呢?

其實他不但同意,更在其中下了極大的功夫,讓出了許多的利益,甚至把自家目前佔據的一處海島都讓出去了一部分給張伯路。這才取得了張崇嶽的同意,答應參與其中。

要不然,就憑王政的名頭,可未必能吸引到張崇嶽的目光。

徐州畢竟離渤海還遠了點。

至於管承為何要這樣做,難道是出於對王政的忠心耿耿,為了助其成事,甚至寧願和競爭對手一笑泯恩仇?

當然不可能。

一行人還未至下邳時,古劍已提前給了王政密報,管承曾有言在先,若能助王政奪下北海國,他希望請王政禮尚往來,也回幫他一個忙。

至於這個忙麼,自然便是想借助王政的勢力,幫他完成一場“蛇吞象”的計劃,藉機消滅、吞併張伯路!

王政自無不允,管承說到底也是黃巾眾人,勉強算半個自己人,而且若是當真奪下北海,就要輪到自家面對渤海群盜的問題了。

相比桀驁不馴的張崇嶽,管承去作海盜之首對他也更有利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