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喏!”

......

這便是那豎子嗎?

袁胤進殿的第一刻,便瞥向了大殿最中央的位置,也看到了那個聞名已久的少年。

此時對方神情平靜、放鬆,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,乍看上去彷彿十分的普通,平凡,人畜無害。

但袁胤便是再糊塗,也不可能當真被眼前的假象所欺騙。

這個還未及冠的少年,可是如今整個大漢最強勢的一群黃巾賊寇的首領啊!

當然,即便如此,在袁胤眼裡,對方也依舊是一個泥腿子而已。

但已是不容小覷的泥腿子了。

在心裡默默地補充了句,袁胤擠出笑容,先對王政微微行了個禮,旋即開口道:“刺史連戰皆捷,功勞顯赫,下邳一戰大敗劉備,訊息傳入壽春,可謂滿城歡慶,家兄陽翟侯更是對刺史讚不絕口啊。”

此時的王政彷彿一臉認真的傾聽狀,聞言亦是挑眉一笑:“州牧如此過譽,本將誠惶誠恐。”

說著又對袁胤身側的李仁微微頷首,算是打過招呼。

“來人,看座。”

“胤來的倉促,沒打攪諸位吧?”袁胤一邊坐下,一邊環顧四周。

此時的大殿很是安靜,所有人似都在默默聽他說話,更在其視線投射時紛紛給出禮貌的微笑表情。

袁胤大感滿意,只覺這豎子其他不提,御下倒是不錯,起碼目前來看,他的臣子們都算是知禮的。

當然,下一刻袁胤便推翻了自家的想法。

因為他又看到了那個吳勝。

面對袁胤的注視,吳勝卻擺出慫眉斜眼的臭臉,一副很是不屑的怪樣。

匹夫!早晚要收拾你!

袁胤按捺怒氣,又看向王政,問道:“刺史方才莫不是在議事麼,那胤來的實不湊巧,是否要暫時退避?”

話說這麼說的,口氣也十分客氣,可屁股卻是紋絲不動。

“無妨。”王政擺了擺手:“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,何況本將既和州牧結盟,校尉又是州牧從弟,也算是自家人了。”

“刺史此言,甚合吾心。”袁胤聞言連連點頭,笑道:“說起結盟,不知刺史與君候所定的盟約,可還記得?”

“盟約?”王政聽到這話,眉頭微蹙,似乎在想著什麼煩心事,隨即淡淡地看了眼袁胤,眼神有些古怪。

彷彿心不在焉,又如似笑非笑。

“自然是記得。”

“將軍記得最好。”袁胤心中一喜,正待說話,卻見王政突然揮手打斷他的續言,直接道:“說起來,袁校尉乃是州牧親族,李都尉亦是本將故交,諸君客居徐州日久,本將至今未曾置席,以盡地主之誼,實在是失禮怠慢了。”

“這等小事不急...”袁胤此時哪有什麼心思飲酒吃席,又待說話,王政已昂然起身,更親自走了下來,含笑將袁胤扶起:“袁兄,請吧。”

......

酒過三旬,袁胤數度想要找機會再次開口,都被王政插諢打岔搪塞過去,示意身旁的李仁等人發言,卻見他們看著王政等人張了張口,還是默然無語,幾番下來,袁胤心中愈發不滿,加上酒意上湧,終於按捺不住了。

待王政再一次舉杯遙敬時,袁胤直接做沒看見,只是道:“刺史的本事,人所共見,起事以來數次以少勝多,殺敵無算,以胤看來,劉備亦是個英雄,想不到亦敵不過刺史,下邳一戰,可謂大漲士氣,更替我江東兒郎扳回一城,家兄必不吝厚賞,想來不日刺史亦將再次升官,下一次見面,恐怕就要稱州牧了。”

話裡之意,無法暗暗提醒王政,你這刺史可都是袁術給的,莫要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