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這事處理完了,王政又看向張饒,溫聲道:“從堯,來援來援彭城的軍馬總共多少?”

從堯,據說是張饒苦求了禰衡許久,又是請酒又是送禮的,廢了好大功夫才得來的一個字,說是一字千金都不過分。

“稟將軍,收到信後,末將和於少校商量後,從琅琊本是拔了三千人。”張饒恭敬回答:“來的路上,怕礙了將軍大事,又問陳皎部要了一千!”

此時王政治下三郡,若加上這些時日招募的新卒,以及歸附的泰山群盜等,總兵力已過五萬,只是鎮戍各城所需要的不能妄動,尤其是開陽、即丘以及新得的泰山郡奉高更是至關緊要,每城屯駐兵馬不能少於五千。

所以張饒帶來的這四千人,其實也算是王政手裡最後的機動力量了。

“大善!”王政衝張饒點了點頭,眼中透出讚許的神色,環視眾人,指其笑道:“此吾樊噲也!”

如今能得他信重的大將,基本都是系統鎖定了忠誠,態度上都不會有什麼問題,那看的就是能力了,而張饒自歸附以來,衝陣奮勇,做事得力,表現一直很是不錯不說,也一直都在進步。

“謝將軍贊。”張饒聞言,激動之情溢於言表,直接躬身再次大表忠心:“凡有將軍命,末將赴湯蹈火!”

“這四千人馬,你安排一下。”王政先望了眼徐方:“呂布人馬如今是被安排在梧縣是嗎?”

聽到肯定回答後,王政想了想道:“留一千人在彭城,再分兵三路,一路去菑丘(梧縣東南面),嚴加留意呂布軍的一舉一動,人員出入!”

“再撥一千人予古劍,從堯再領剩餘部曲,你二人分別前往武原、呂縣駐紮,加強邊境戍衛的同時,也要對下邳戰事格外留意,關注!”

“諾。”張饒和古劍同時轟然應諾。

這其實是一種姿態。

即便麾下眾將都加入了系統,在對王政的忠誠上,以及大方向的集體利益上格外一致,可這杜絕不了個人心思不同,彼此間亦還是存在利益衝突,乃至山頭主義也早已在王政集團內部暗自滋生。

相比之下,王政之前帶古劍這張饒嫡系去揚州,本身也算是對張饒幾次表現不俗的嘉獎,而如今又再次當著諸人的面,把重大的任務交給了他。

尤其是這任務其實含義不少。

加強與他國邊疆的鎮戍是其一,看顧呂布這大敵其二,最關鍵的第三點...

卻是與劉備的戰事已有了開始,未來再次出兵,攻向下邳的可能性不小。若是如此,張饒和古劍便是當仁不讓的先鋒人選。

在場眾人是人精,聽到這裡都心中一動。

這似乎是王政在預示,張饒在軍中的地位,不日就會有大幅度的提升。

甚至...

天軍之中要出現第三個山頭了?

再看向張饒的眼神都頗為複雜起來,徐方若有所思,張昭眸光爍閃,其他的或是羨慕,或是嫉妒。

逐項事務處理完畢,又讓徐方拿來另外兩郡送來的書信,瞭解下琅琊、泰山最近的情況,此時堂外天色漸晚,張昭早已備好筵席,出言提醒之後,王政頷首同意後,一行人便眾星拱月地擁著王政前去酒筵。

參加宴席的,除了他們,另有不少沒份兒迎接王政、地位又比較重要的文武官員,城內世家更是踴躍,聽張昭說,這一次不但各家其至不說,家主和其嫡長子更是帶頭出席。

嘖,王政啞然失笑,搖了搖頭,一聽便知場面絕不會小。

果然,首先地點便不是在郡府,而是選在了彭城中最好的一處酒樓,不僅早有士卒戒嚴,王政登樓一看,即便早有預料,依然為其中所顯示的豪奢暗自咋舌。

“也難為先生了。”看了眼案上,不僅山珍海味不少,更有些其他州郡才出產之物,比如王政就看到過一些鮮果,正是之前在揚州吃過的,聽說是江東之地的特產,不由對張昭笑道:“這一席擺出,所費功夫不小吧?”

這等場面不可能是徐方這等草根出身辦的出來的,很多東西別說他不知何處去尋,恐怕聽都沒聽過,只能是張昭這等累世名門,錦衣玉食慣的人物才操辦地出。

“臣是沾了主公的光,才得償口福耳。”卻聽張昭微笑著搖頭,同時指向此時正走過的一箇中年人道:“不敢竊功,今日之事,皆郭永蒼之力也。”

王政循聲望去,卻見正是之前被自己封過一個四百石官的郭益,便點了點頭,算是認可。

今日這些世家上趕著跑來赴宴,除了因為之前被徐方在城內一番屠戮的威嚇,想要討好之外,另一部分,卻是因為眼見王政這些時日來北擊泰山,東赴揚州,眼見聲勢越發浩大不說,更代表著彭城短期內基本很難有易主的可能了。

既如此,終究是有些人害怕之下,想要服軟了。

果然,剛坐下几案,便見好幾家家主帶著子弟主動出列,表示想要為自家桑梓略盡綿力,這話說的委婉,其實便是欲出仕王政了。

如今王政渴求人才的心思,是一日重過一日,聞言自是欣喜,當下相見甚歡,無一不允,只是誰家誰人,給什麼職位,卻言道皆由國相張昭做主。

這些人他連臉都沒幾個認熟的,毫不知根知底,怎會胡亂任命,千金買馬骨那也和豬牛沒什麼干係啊,自然是讓張昭這同樣的本地戶知人善任了。

接下來,自然是三旬酒過,滿堂皆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