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臧霸、陳登、糜芳等城中文武、世家魚貫而入後,王政含笑起身,其中不少人都頗為狼狽,王政尤其留心到那陳登,明明一介文儒,雖換了一身乾淨衣衫,可胸襟處隱隱泛赤,臉色更是蒼白,似乎是攻城時亦親自上陣做了廝殺一般,不由一怔,連忙看向臧霸。

臧霸之言印證了他的猜測,既如此,王政亦要表態一番,連忙親手上前攙扶陳登,更立刻喚道:“快快看座。”

“多些將軍。”

陳登一臉動容,連連拱手,似是情真意切,頗為感動一般,王政笑著制止了他,更一臉關心地親自檢查了他的傷口,似乎是劍刃所刺,因盔甲防護之故,雖刺重要害部位,傷勢倒不算嚴重。

“陳君不該冒險的。”一邊說著,王政又問道:“太常(醫官)如何說的?”

一旁的臧霸答道:“看過了,陳校尉運氣不錯,就是失血過多,多養些時日,自會好轉。”

王政點了點頭,安慰似的拍了拍陳登的手臂,轉顧堂下眾人,問道:“不知哪位是漢瑜公當面?”

陳登之父陳珪,字漢瑜。

“稟將軍。”陳登聞言連忙答道:“家父此次並未參與撥亂之舉,既無寸功,亦無官身,自覺不宜與諸位有用之臣來此共迎將軍。”

“哦?”聽到這話,王政的視線在陳登身上停留了好一會,直到莫名的威壓讓陳登冷汗溼透衣背時,才笑了笑,頷首道:“無妨。”

“漢瑜公乃是長者,本就該小子去拜見他才是。”

又轉向糜芳,點了點頭,直接回到主位,朗聲道:“城內情況如何?”

“稟將軍,此戰繳獲金銀...”

聽完臧霸、陳登等人的彙報後,王政面色不動,倒是從即丘跟來的天軍眾將面面相覷,俱都咋舌不已,似是為郯縣的富饒大為驚訝。

劉備雖是新任不久,陶謙卻不知做了多少年的州牧,更縱橫中原多年,可謂身經百戰,戰役越多,破城滅戶便多,所得到的寶物,金銀自也數不勝數,除了他的幾個子嗣妻妾外,大半還是便宜了劉備。

沉吟了一會,王政笑道:“此戰多勞諸君,相關財物,爾等選些好的自留,剩餘的,一半撥給輜重營,賣了補充軍用;一半給立功計程車卒罷。”

有軍卒在,再多的財物他也可以得到;沒軍卒在,財物有的再多,能起到甚麼作用?

白白便宜別人罷了。

王政深深明白自家的立足之基是什麼,除了系統便是軍隊,所以對這些黃白之物,從起事的第一日起,對他的吸引力反而不如那些糧食,兵器。

當然,他沒興趣不代表別人沒興趣,陳登、糜芳這些世家大戶倒還好些,臧霸、昌豨這些盜匪出身的卻難免喜形於色,歡呼叩謝。

“多謝將軍賞賜。”

“臧兄弟、昌兄弟,何必如此?”王政微微一笑,扶了他們起來:“郯縣是諸君齊心協力打下來的,繳獲的東西,本就該是你們應有的,說起來,本將才是坐享其成之人。”

“將軍,其他人如何處置?”這時,臧霸突然指了指遠處,別有意味的詢問道。

順著他的手指看去,王政見到不少宦官、婢女還有一些衣飾華貴的女子,想必是劉備的妻妾之流,先是一怔,又看了眼臧霸等人,見臧霸倒也罷了,昌豨以及其他人卻是人人眼神火熱,不由眉頭一皺。

能說出“兄弟如手足,妻子如衣服“這等名言來,對於女色上劉備自然和曹操不同,不算太過重視,不過他都做到州牧這等高位了,無論是別人送的,還是自家納的,不說絕代佳人,也必是姿容出眾之輩,而按臧霸這個意思,卻是暗示王政賞完錢,繼續賞美女了。

這可不行,最起碼劉備的家室不能動。

王政骨子裡還是蠻尊重劉備的,他神色一正,環視眾人,沉聲道:“劉備是個英雄,英雄者,可殺不可辱!”

“美婢,侍女之流,諸位儘可自選。”

“但其妻妾...吾不忍輕賤,料來諸君應同此念。”他沉吟了會道:

“快馬送去開陽,妥善安置先。”

不能動,卻也不能繼續放在郯縣,他不日亦將離開前往下邳,妻妾雖是女流之輩,卻也算是劉備的家人,若有人慾反正,亦可以其為名,帶頭串聯。

聽到這話,糜芳、陳登、臧霸等人暗自點頭,紛紛稱是,昌豨和其他人雖有失望,不過最多也就面露悻悻,倒也沒再多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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