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事本將尚未得知,君已瞭如指掌。”

“豨雖是草莽,倒也知道主憂臣勞的道理。”昌豨正色道:“既知將軍重視劉備,自要格外留心徐州動向,也虧得痴活十幾年下來,別無所長,就是故交不少,互通有無之下,若是周遭有些風吹草動,倒確實可以早早察覺。”

“將軍如今既知此事,想必可心安矣。”

聞言,王政搖了搖頭,沉吟半晌,沉聲道:“昌君,此事有些蹊蹺。”

“訊息絕不會有誤。”見王政似是不信,昌豨臉色便有些不好看了,更是立刻斬釘截鐵地道:

“末將願以項上人頭擔保!”

“昌君誤會了。”見他頃刻變色,王政啞然失笑:“本將的意思,並非你的訊息不準,淮陵之戰的發生,結果,或許真如將軍所言,只是...”

說到這裡,王政頓了頓,輕泯一口茶湯,對昌豨一字一頓地道:“兵者,詭道也!”

“將軍的意思...”昌豨一怔。

“本將懷疑此乃劉備行詐敗之計。”王政冷哼一聲:“為誘袁軍深入耳!”

王政這後世人自然知道,三國並無韓信白起那種長勝不敗的國士,劉備不說前半生到處被人攆著跑,稱帝后尚且有夷陵之戰,一場輸掉國運,而關羽亦有敗走麥城。

只是不管怎麼樣,打敗這兄弟倆的陸遜,呂蒙,潘璋等人,俱都不是泛泛之輩,方能是青史留名。

老虎便是打盹,能偷襲撿便宜的也只能是豺狼虎豹之類,和螞蟻總扯不上關係。

那什麼袁胤、喬蕤,是什麼阿貓阿狗?

尤其是袁胤和閻象,王政是共事過的,深知其人能耐,兵事非閻象所長,袁胤更是一個酒囊飯袋。

至於那喬蕤更是連閻象、紀靈都不如,自家聽都沒聽過。

這幾人聯合起來,便是真的能靠兵力,資源上的優勢打敗關羽,也不應該這麼快啊?

何況在此之前,關羽還連連大勝,軍心士氣正旺呢。

“將軍這麼一說,的確有些出奇。”思索了好一會兒,昌豨緩緩點頭:“詐敗之言,不無可能。”

“不管如何,這是個好訊息。”此時的王政似是想到什麼,登時拍案而起,眸光灼灼地盯著昌豨。

“若是真敗,自是再好不過!”

“而若所料不差,是劉備行詐敗之計,便更會小心掩飾,不讓袁軍發現端倪,以免詐敗誘敵不成,反成了真敗!”

“小心掩飾,便會無論敵我,知者寥寥...”王政撫掌輕笑,喃喃自語:“那麼此時的東海、下邳,不知真相之下,必是人心浮動,士氣低迷!”

“將軍可是與袁軍左右夾擊,徹底絕了劉備的生路?”

昌豨感覺自己猜到了王政的心意,更覺得需要趁這個機會大表忠心,亦是站了起來,朗聲道:“末將入軍已久,常恨寸功未立,無以報將軍厚望。”

“若將軍欲出兵東海、下邳,末將願為先鋒!”

“哈哈。”王政帶著欣賞的目光看了眼昌豨,笑道:“昌君有此奮勇之心,吾心甚喜。”

“不瞞將軍。”

他親自走下堂,來到昌豨的身前,拍了拍對方的肩膀,一臉肅然地勉勵道:“本將的確有心請昌君出手助我,除此強敵!”

說著,王政看了眼棠外的天空,語氣感慨。

“所謂一山不容二虎。”

“徐州雖大,吾與劉備,卻終究無法共存啊。”

.....

徐州,東海郡,郯縣。

“下邳軍情急報!”

“三日之前,袁軍已攻佔下相城,此時距下邳已不足百里!”

“關司馬有言,謹遵州牧軍令,任袁軍如何叫罵起釁,絕不出戰,只是示弱!”

“前方戰事如何,事無鉅細,一一講來!”

“諾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