佛母跑了,是在爬城牆的時候。

王金剛等人一口咬定,佛母也跟著爬了城牆,只不過一眨眼的功夫,佛母就不見了蹤影。安全域性的人堅決否定,說爬牆的就那幾個人,還是那幾個人,沒看到有人中途跑路。

劉長閣相信自己人,可王金剛等人也不像是撒謊,看他們的樣子,似乎恨透了佛母,甚至連佛母集議的宅院都說了出來。

宅院什麼的,劉長閣並沒有抱有希望,楊山帶人去搜,果是沒有收穫,佛母早就不見了蹤影。鳳陽皇城底下都被敲了一遍,就差掘地三尺了,可就是沒有佛母的蹤跡。

人是不可能憑空消失的,劉長閣下令徹底搜查周圍所有宅院,可天都大亮了,也沒有半點收穫。劉長閣再一次下令不準任何人開城出城,然後躺在地上,直接睡了過去。

兩天兩夜沒閤眼,實在是太過疲累。

嶽四海讓人將劉長閣抬走,親自坐鎮城關,所有城門都有安全域性人把控,孫嶽看著殺氣凜然的嶽四海,有些撓頭。

“李芳英調動衛所軍士,為何沒有半點預報?”

嶽四海很是生氣。

孫嶽無奈地解釋:“在李芳英調動軍士之前,我被臨時調開,後來才得到訊息匆匆趕來。我調查過,李芳英的軍士,除少量騎兵外,大部分都提前埋伏在了宮牆外三條街,正是安全域性佈置的薄弱區域。”

嶽四海有些震驚。

受限於人手數量,對於不太重要的北面區域,安全域性採取的是三二佈局,就三個安全域性人負責兩個街道的監控,主要人手都集中在了人口密集的東城與南城。

在楊山推斷出白蓮的目標是鳳陽皇宮之後,安全域性抽調人員,沿宮牆與宮牆外街道佈置,對於外三街並沒有過多留意,可誰成想,李芳英不僅提前動作了,還安排在了安全域性所忽視的區域內。

“安全域性知曉白蓮教徒的目的,是因為楊山的推斷,李芳英憑什麼更提前一步?”

嶽四海一臉冰霜。

孫嶽沒有說話,這個問題不難回答,卻不能回答。

嶽四海明白事態的嚴重性,若李芳英提前預測到了白蓮教的目標是鳳陽皇宮,那也應該先告知安全域性,而不是擅自調兵抓人。若李芳英不是提前預測,而是事先知曉,那就說明此人與白蓮教之間存在著某些關係。

東城,一座府邸。

李芳英躺在藤椅上,身上蓋著毯子,一旁侍女端來羹湯,拿湯匙小心地伺候著,身旁是一顆筆直的楊樹,只不過沒有枝條,只有光禿禿的一根樹幹。

在李芳英前面不遠處,是一座小小的二層閣樓,周圍即無假山池塘,也無樹木花草,孤零零的,顯得尤為突兀。

在遠處,有軍士哨崗來回巡視,甚至還搭建有一座木塔,有軍士在高處瞭望。

李芳英揮退侍女,緩緩走向閣樓,閣樓中傳出了鐘聲,外圍的軍士紛紛轉身,都將目光看向外面,沒有一個人將目光看向閣樓。

這裡是李芳英的秘密別院,他曾在這裡養傷兩年,而安全域性的人,也只能在外面看一看,從無法進入內部。

閣樓下,一間密室中。

佛母身上纏繞著粗大的鎖鏈,整個人被拴在了鐵柱子上,一旁的地上,還躺著雙腿扭曲的孫天佑。

“李芳英!”

佛母看著來人,猛地掙扎起來。

李芳英揮手,軍士解開囚牢,然後退到一旁。“佛母,你可還好?”

李芳英含笑。

佛母搖晃起來,鐵鏈子嘩啦啦作響,可惜,人力終難破開鐵索,對走過來的李芳英怒吼:“你敢如此對我,不怕白蓮教找你算賬嗎?”

李芳英擺了擺手,道:“找我?不,他們最多是去找劉長閣,找安全域性,和我有什麼關係?再說了,一旦你出賣其他白蓮教匪首的訊息走漏出去,你以為山東白蓮教徒還存在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