鐵鉉與徐輝祖重重地點了點頭,道:“當斬。”

雖然兩人也知道,現在殺掉劉遂已經錯過了最佳時機,甚至還可能引起負面作用,但皇上明顯不在乎耿炳文的臉面,也不認可耿炳文的判決,準備重寫判詞。

既然如此,那就以皇上為準吧,反正那劉遂也不是個好東西,這樣的害群之馬繼續留在軍伍之中,鬼知道他日還會不會害死一堆人。

“既兵部與五軍都督府都沒有異議,又有什麼可顧忌的?沒了他劉遂,我大明將士就打不了仗了?”

朱允炆狠狠地瞪了一眼黃子澄。

黃子澄有些難過,原本想贏得皇上的誇獎,在百官面前打造自己睿智的形象,現在好了,被訓斥了一頓不說,還稀裡糊塗得罪了耿炳文。

耿炳文畢竟是侯爺,武勳中的厲害人物,能量也不小,一旦鬧騰自己怕也會有麻煩,既然得罪了,那就往死裡得罪吧。

“皇上!”

黃子澄肅然喊道。

朱允炆眯著眼看著黃子澄,有些不耐煩地問道:“還有何事?”

黃子澄嚴肅地說道:“臣彈劾長興侯耿炳文,治軍不嚴,獎罰不公,致使大明將士損傷頗大,應革去其山東都司一職。”

“前方戰事未休,臨陣換將乃兵家大忌!”解縉連忙走出來,斥責過黃子澄後,看向朱允炆,道:“長興侯主持青州戰事,雖有用人不當,懲治不嚴,但其功勞是不容抹殺,臣以為可下旨警告,不可額外加罰,更不宜臨陣換將。”

徐輝祖支援解縉,道:“白蓮教眾雖非胡虜韃子,但畢竟人數眾多,耿炳文能穩住局勢,封鎖青州,可謂是能臣干將,不宜加罪。”

朱允炆也清楚這一點,耿炳文的能力還是可以肯定的,他雖不如洪武時期傳奇將領,但畢竟也打了一輩子仗,不止一次擔任一方將領,整體上還是不錯。

“那就給耿炳文一次警告吧,若再有徇私枉法之事,決不輕饒。”

朱允炆並沒有動耿炳文,他雖然老了,但還是一堵牆,有他在的地方,防禦往往是極強的,就是歷史中的靖難之役,朱棣也沒有打下他防守的城,只能尋機在野外擊敗耿炳文。

鐵鉉、徐輝祖等人鬆了一口氣。

耿炳文的存在,更像是洪武朝殺戮功臣的遮羞布,如果他也被清算了,那洪武老將,可就真的絕滅了。

朱允炆看向百官,詢問道:“除齊王、青州之事,還有何事奏稟?”

鬱新出班,道:“皇上,臣有兩件要事奏陳。”

“講。”

朱允炆微抬手。

鬱新整理好思緒,開口說:“其一,廣西都司屢屢要求增加軍餉,更換武備。張輔再次提議於憑祥設定衛所,並駐守大軍。然今年戶部可支取額度有限,實屬兩難,還請皇上定奪。”

朱允炆有些意外,看了一眼雙喜,雙喜有些緊張,連連擦汗。

張輔上書請求更新武備,增加衛所,這種事不是一次兩次了,之前皇上只同意了給廣西都司撥付一批二炮局新式火炮,並沒有同意張輔設定新衛所的請求。

所以當張輔再次上書的時候,這種事就直接歸類到了“無關緊要”的文書堆裡,並沒有轉呈朱允炆。

朱允炆對鬱新問道:“廣西都司想要追要多少軍餉?”

鬱新面色有些苦澀,沉聲道:“三十萬貫。”

朱允炆看向夏元吉,問詢了句:“戶部還能支取多少銀兩?”

夏元吉嚴肅地盤算道:“皇上,今年已無銀兩可支廣西。戶部雖尚有些銀兩,卻是些備災賑濟款項,眼下秋汛即將到來,若戶部將銀兩給了廣西,地方受災將無銀可用!”

朱允炆贊同夏元吉,道:“備災賑濟銀兩不可擅動,但廣西都司的請求也不能不管不顧,這樣吧,傳旨廣西都司,新設憑祥衛,但不享新軍之策,不給軍餉。”

“這?”

夏元吉呆住了,鐵鉉、徐輝祖等愣住了。

設定一個衛,那可是五六千人,後面還跟著一大家子,這就是兩三萬人。一群人都要吃飯,不給軍餉,不給新軍之策,那誰願意加入憑祥衛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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