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圍等待交稅的百姓都驚呆了,從未見過如此生猛之人,竟然敢公然打朝廷官吏。

楊十八連忙收走自己的錢鈔,後退到一旁,不安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。

朱允炆對薛夏低語了兩句,薛夏轉身對議論紛紛的百姓喊道:“大明安全域性辦事,盤察奸佞,護佑百姓,今有錢塘農稅縣司官吏違背朝廷規定,私自加收火耗,當嚴懲不貸,諸位納稅可稍後一二,至院外等候。”

“安全域性?”

百姓們聽聞之後釋然了。

怪不得這群人如此厲害,連朝廷官吏都不放在眼裡,原來是安全域性,這個神秘機構雖然不如錦衣衛“神通廣大”、“抓人無數、殺人無數”,但畢竟他們是近親,說是堂兄堂弟也不為過。

安全域性收拾幾個貪官汙吏,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。

孫棟看著面前打哆嗦的衙役,嘿嘿一笑,轉身走向人群,將扁擔交給了一位老農,然後勸說百姓暫時到門外等候。

待農稅縣司的門關上之後,朱允炆看向另一外胥吏,道:“我不想重複問第三遍,要麼回答我的問題,要麼和他一樣。”

另一胥吏名為趙海,見王昌慘狀,又聽對方是安全域性的人,連忙說道:“這火耗是去年就出現的,可不是錢塘一地,各地皆是如此……”

“各地?!”

朱允炆臉色很是難看。

感情大明到處都興起了火耗,而自己卻渾然不知?

趙海連連點頭,道:“杭州、蘇州、南直隸到處都是……”

趙海的想法是:天塌了,有個高的人頂著。

錢塘只不過是一個小小地方,蘇州府的一個縣罷了,安全域性要抓人,那也得抓知府,抓布政使,抓戶部郎中、尚書去,我們只是最底層的辦事員,抓我們沒價值啊……

朱允炆回頭看了一眼薛夏,道:“如此大事,安全域性竟都沒有一封奏報,是你給壓下了,還是都沒有奏報?”

薛夏臉色蒼白,連忙喊道:“爺,我真的不知道,各地安全域性分部都沒有過此事彙報。”

作為安全域性的高階人員,薛夏越來越感覺有壓力。分散在各地的安全域性分部問題有些大,蘇州分部有問題,難道這杭州分部也有問題?

火耗!

這是什麼鬼,一條鞭法不就是要收錢鈔,你們收上來不就好了,幹嘛非要自己強行加戲?

趙海吞嚥了下口水,緊張地說道:“可能是因為這種事沒有上報的必要……”

朱允炆目光冷厲,趙海嚇得一哆嗦。

“為何如此說?”

朱允炆問道。

趙海不安地解釋道:“這位大人,現在朝廷兩稅改徵錢鈔,可是熔鍛碎銀時,確實是存在損耗的。在民間徵收一千兩銀子,熔鍛成銀錠後可能只有九百五十兩,這缺額的五十兩,朝廷是需要地方補全的,那地方衙門也沒錢,只好將這份火耗錢攤到百姓身上。”

“這類火耗雖然沒有被納入正稅,但實際上也是補充正稅的一種辦法。即便是安全域性知曉,知縣、知府、布政使,戶部尚書知曉,他們也不會認為徵收火耗有錯。既然沒錯,為何還要上報……”

朱允炆冷冷看著趙海沒有說一句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