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安全域性在,很多事情就變得簡單。

翌日清晨,朱允炆與寧妃坐在街邊品嚐著蘇州的餛飩,薛夏已經調查清楚,在一旁低聲稟告著:“王賓獨居,確係沒有親人在世。此人在蘇州醫術頗有盛名,只不過……”

“不過什麼?”

朱允炆吹著發燙的混沌問道。

薛夏壓低聲音,說道:“傳聞王賓的醫術是偷來的,為士子所不恥,這蘇州城中,除了知府姚善,名士韓奕、俞貞木、錢芹等人,幾乎沒有士人願與之交往。”

“偷來的?”

寧妃有些意外。

朱允炆突然想到了什麼,笑道:“讀書人的事,怎麼能叫偷呢……”

寧妃瞪了一眼朱允炆,對薛夏問道:“你且仔細說說。”

朱允炆低頭吃自己的混沌。

薛夏見狀,吞嚥了下口水,這也就是在京師之外,沒有其他人看到,否則誰能相信皇上大人竟然如此“委屈”……

“事情是這樣的,戴原禮,也就是現在太醫院的院使戴太醫,國子監醫學院的院長,在洪武朝時便因醫術出眾選為御醫,後因事回到蘇州,轟動一時,找其問診開藥者無數,可謂門庭若市,而一次問診,戴院使收費便是五兩銀子……”

“真黑啊……”

朱允炆暗暗咬牙,沒想到戴院使這個老頭子醫術了得,這撈錢的手段也是了得,怪不得他能在京師安家落戶。

寧妃白了一眼朱允炆,人家是御醫,可是給太祖治過病的,能是尋常醫者可比?五兩銀子,那是御醫的價,若是五文錢,那不是給御醫丟臉嗎?

朱允炆很理解,後世專家不也差不多,至少人家戴原禮是真才實學,有真本事,至於有些專家,醫術行不行暫且不說,撈錢肯定還是行的,再說了,頂著個專家的帽子,還不興漲價嗎?

五兩?

我呸!

沒個幾百兩幾千裡,老子手術做一半就不做了。

薛夏繼續說道:“王賓看到戴原禮日進斗金,羨慕不已,就找到戴原禮,詢問學醫之道,戴原禮告訴他,‘唯讀《素問》耳’。王賓聽從之後,便回家讀了三年《素問》,再次找到戴原禮,侃侃而談,名聲大振。”

寧妃蹙眉,道:“只是讀書?”

《素問》這本書寧妃是清楚的,是《靈樞經》的姊妹篇,兩者合之,則是另外一個名字:

《黃帝內經》!

只不過,僅看《素問》就懂醫術了,這是不是有些兒戲?

薛夏點了點頭,道:“戴原禮為王賓學問震驚,親自到王賓家裡,與王賓定下交情。但王賓自己也清楚,只讀書而沒有用過藥,治過人,是不可行醫的。於是王賓去找戴原禮,希望可以拿到戴原禮恩師朱丹溪的醫案十卷。”

寧妃驚訝道:“朱丹溪?竟是此人?”

朱允炆想了想,道:“朱丹溪,這個名字有些耳熟。”

寧妃連忙道:“有著朱半仙之名的朱震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