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塵贊同袁嶽的判斷。

烏斯藏就是一座龐大的山,這裡的人被山川分割得很是零散,一些地方的人口數量很少,連五百戶都沒有,而這樣的地方對他們來說已經算是人口不少了。

不說彼此之間的利益糾葛,不信任與野心,就說烏斯藏大小領主受制於地理地勢本身,就無法輕易集結起來。何況人集結的越多,火器的殺傷力越大。

陳誠從外面走了進來,道:「三個月前,確實有一支商隊從山上下來過,還到了昆明,在我們駐紮大理的時候就已經回去了。打探清楚了,他們的商隊主要是用來打探訊息的。」

袁嶽連連點頭:「如此說來,烏斯藏內部已經知道了大明的局勢,也清楚我們來了。」

陳誠點了點頭:「沒錯,現在我們可以進軍了。然後停留在某一處,等待烏斯藏人的反應。我相信,這些人一定會有所動作,尤其是那些尚師。」

袁嶽看著陳誠:「你與帕竹的扎巴堅贊較為熟悉,你認為他會如何做?」

對於整個烏斯藏,能被大明重視的,除了那些零散的領主外,最大的勢力,最大的領主,最有威脅的,也就是帕竹政權,其首領便是扎巴堅贊。

此人曾到過大明,接受過建文皇帝的冊封,也表態臣服大明。只是在烏斯藏封鎖茶馬古道時,並不見扎巴堅贊站出來反對,至少他沒出面踢開這些大小領主,為大明開闢道路,並在相當長的時間裡沉默。

這種沉默屬於觀望,那意思是我看看情況再說,如果大明不行,我就獨立,如果大明行了,我就臣服。

這種騎牆,隨風倒的姿態,讓袁嶽很不高興。可對於此人又不能簡單的一殺了之,帕竹政權控制的地方可不小,烏斯藏中部以南,許多地方都在其控制之下,殺了扎巴堅贊,整個帕竹政權垮塌,到時候那些地方無人約束,便會亂成一窩粥。

建文皇帝的態度很明確,就是能爭取則爭取,等待日後進駐軍隊多了,再想辦法削弱、瓦解帕竹政權,確保大明在烏斯***一無二地方軍政控制權。

前提是,扎巴堅贊願意跪下。

陳誠看著袁嶽,凝重地說:「以我對扎巴堅讚的瞭解,他在得知大明軍隊進入烏斯藏之後,一定會選擇臣服。他是一個清楚大局大勢的人,知道什麼事可為,什麼事不可為。」

「他親眼見識過大明的火器威力,加上傳回去的情報,大明消滅了一個又一個強敵,如今足夠騰出手來,完全消滅烏斯藏的所有力量。烏斯藏的力量連元廷軍隊都擋不住,何況是遠勝元廷軍隊的大明軍隊。」

「扎巴堅贊為了政權利益,也為了族群延續,他不會選擇抵抗大明,這也是他與朝廷簽下駐軍約定的原因。所以,只要大軍上去,開啟通道,那扎巴堅贊定會派人與我們接觸,商議駐軍之事。」

袁嶽見陳誠如此篤定,微微點頭,問:「那些尚師們呢?」

陳誠呵呵一笑:「有災難時,這些尚師們怕是最積極投降的。相對於那些大小領主,尚師怕是最沒骨氣的了。」

郭鑰不贊同,站出來反駁:「烏斯藏的尚師不是沒有骨氣,而是他們並不在乎烏斯藏落在誰手裡,不管誰管控烏斯藏,他們的主人都是佛。就如天界寺的僧人,他們名義上是皇帝的子民,可實際上是佛的弟子,依佛法行事。」

侍奉佛是他們最主要的事,只要不砸了他們的佛像,燒了他們的寺院與典籍,殺了他們的佛教徒,那

他們並不會理睬是誰主管烏斯藏。

他們跪拜,只為佛。

這是一群有很大影響力卻沒有多少威脅的人。

袁嶽側身看向俞讓:「後勤事宜便交給你們了,無論如何,都不能短缺了後勤。」

俞讓肅然保證:「放心,雲南都司與布政使司聯手,動員了商販、背俠、馱隊、馬幫與民夫合計兩萬,保障你們一萬軍隊所需,並無問題。」

袁嶽行軍,自然也攜帶了半個月的口糧。

雖說此番出征是爬高原高山,但因為有山道可行,加上茶馬古道本來就是為了換茶、換馬開闢的路,自然也能走馬。

袁嶽大軍依舊以騎兵為主,但騎兵並不騎馬,而是拉著馬前進,主要貨物全擱馬匹身上。因為高原之上,人本身就容易呼吸不暢,再揹負大量的物資顯然受不了,只能透過這種方式來保障物資所需。

袁嶽終於出征了,為的是補全大明的最後一塊失落的版圖。元廷曾是這裡的主人,大明理所當然需要繼承過來。

郭鑰、江塵等人選擇了隨軍出征,去那個號稱接近天最近的地方看看。

在袁嶽大軍開拔的同一時間,金陵宣傳司的匠人開始刷印建文報,第一份報紙刷印出來之後,當即送給宣傳司郎中周孟簡手中。

周孟簡展開報紙,看著抬頭的文字,心情有些激盪,沉聲道:「為千古基業,領太祖之意,自七月七日起,北平升格為北京,為大明帝都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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