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國公主一攤手:“我若是知曉,也不會不告訴你,看文書,應該是國子監製造的一種工具,為何水師如此重視就不得而知。”

劉莫邪沒有多問,轉而說:“這些事確實算不得什麼機密,總待在後院裡,長公主也是悶得慌,不如改日我們出去散散心,去天界寺上個香如何?”

寧國公主歡喜不已:“好啊,許久不曾去天界寺了。想當初,還是跟著太祖一起去,那時候天界寺……”

翌日。

寧國公主、劉莫邪等人前往天界寺祈福,因為寧國公主身份特殊,天界寺主持道源親自招待,而劉莫邪則找了個藉口,脫身走入天界寺旁院。

一顆蔥翠的梧桐樹下,劉銘正在清掃,見劉莫邪來了,便收起掃帚發聲:“施主是否走錯了路,這裡是禮儀房,非是遊覽之地。”

劉莫邪打量了下劉銘,清了清嗓子:“古今擾擾,大都奔競利名場,舟車僕馬如狂。”

劉銘渾身一顫,驚訝地看著劉莫邪,這個其貌不揚的婦人,竟然說出了暗語,強壓震驚,低聲回道:“到底功勳事業,分付夢黃粱。”

劉莫邪笑了:“我是盤谷的人,奉命給那位傳幾句話。”

劉銘點頭,凝重地說:“同道中人,就不需要如此客氣,直說吧。”

劉莫邪走向劉銘,從地上撿起一片綠葉,輕聲說:“朝廷可能會在西南諸省全面推行改土歸流,或許會引起土司反叛。”

劉銘皺眉。

土司,西南諸省。以目前古今的力量,想要將手伸出去,根本就做不到。哪怕是土司造了反,古今也無力可借。

不過這倒是一個機會,一個削弱朱允炆權威的機會。造反的多了,地方亂了,朝廷危機必然會出現,到時候順勢引導,未必不能讓朱允炆身敗名裂,失去民心。

“還有一件事,國子監出現了一個蒸汽機的東西,水師極為重視,還需要你們速速查明。”

劉莫邪說完,便盯著劉銘。

劉銘歪了歪腦袋:“蒸汽機,是何物?”

劉莫邪搖頭:“我從未聽聞過,去查吧。”

劉銘答應下來,眯著眼看著劉莫邪,開口問:“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,你就是劉秀才吧。你向來忠君,為何會成為盤谷的人?”

劉莫邪低下了頭。

沒錯,自己曾經是一個忠君之人,當年忠誠於朱元璋,後來忠誠於朱允炆。只不過在兩年前,自己來到天界寺,一個僧人告訴自己,人活著都是命苦的,是經歷磨難的,而想要解脫,唯一的辦法就是修行,取得解脫的資格。

小修行,修肉身。

大修行,修業身。

業身,業報,業果。

這世上還有很多人需要解救,在看不到的地方,他們不斷死去,他們不斷痛苦,而無人問津,在嘲笑、痛苦、折磨中走向生命的終結。

而製造這些苦難的,有朱元璋,也有朱允炆,而能解救眾生的,是佛,是古今,是以身殉道的犧牲。

世界從此改變,刺激而富有冒險的生活就此開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