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都臣服足利義滿了,大明打你,不就是打足利義滿,有什麼不好理解的……

「明軍水師來了多少人?」

宗貞茂詢問。

早田左衛門大郎搖頭:「細作也說不清楚,他只是奉命勘察對馬島的地形,以及我們的力量分佈。但我想,朝鮮參與其中,他們知道對馬島的一些根底,明軍若有提防的話,應不會低於三千人。」

宗貞茂不喜歡這種猜測的情報,若出了錯誤,很可能會要人命。

早田左衛門大郎看著憂心忡忡的宗貞茂,提供了另外一個情報:「細作還交代,大明水師早在十月中旬,就已經抵達了濟州島,可現在半個多月都過去了,他們依舊沒任何動靜,會不會他們已經被海神給吃掉了?」

宗貞茂白了一眼早田左衛門大郎,這個倭寇出身的手下,雖有膽略與能力,但多少有些過於相信海神了,海神若真能解決大明水師,那陳祖義也不會至今還躲在不知名的地方了。

「派人去壹岐島!」

宗貞茂咬牙說。

早田左衛門大郎大吃一驚,盯著宗貞茂說:「壹岐島可是京極氏的地盤,我們與京極氏的關係並不好,現在去壹岐島求援的話,他們恐怕不僅不會救援,反而會落井下石……」

宗貞茂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,京極氏控制壹岐島至少有三百年了,其宗族勢力極大,不僅控制著出雲、隱岐、飛彈以及本領北近江四國之地,還擁有幕府侍所頭人的身份,就連足利義滿對京極氏也不敢過於傲慢。

可壹岐島就在對馬島西南方向,兩者距離也就是幾十裡,大家都是島,對馬島還比壹岐島更大,同是在海上討生活,同樣不可避免地打家劫舍,培養了一批海盜勢力。

因為是同行,所以有競爭。

壹岐島看不起對馬島已經很久了,對馬島看不起壹岐島也有

段時間了。但京極氏一直都沒收拾宗貞茂,最大的原因就是足利義滿。

足利義滿掌控倭國,各地大名紛紛臣服,自然也需要給他面子。足利義滿希望對馬島由宗貞茂控制,希望壹岐島的京極氏給自己個面子,別隨便欺負小弟。

京極氏敢得罪宗貞茂,但不敢得罪足利義滿,所以明爭暗鬥,濤聲依舊,彼此過著並不和諧的生活。

宗貞茂決定和諧一次,派人去給京極氏求支援。

不是宗貞茂不想去找足利義滿求援,而是因為足利義滿住在京都,距離對馬島實在是有些遠,鞭長莫及,遠水解不了近渴,鬼知道大明水師什麼時候會殺過來,等足利義滿派人來,自己會不會已經不住在島上了?

當然,給足利義滿的求援是不能少的。

京極氏都是小氣鬼,未必會幫自己,雖然給了他們一些承諾與條件,但他們恐怕更想要自己的命。

早田左衛門大郎明白宗貞茂的苦衷,安排人分別去找足利義滿、京極氏求援。

濟州島。

陳揮看著大海,任由冷風吹,對王綏說:「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吧?」

王綏抬手,指了指東面對馬島的方向:「皇上的交代很明確,這次征戰對馬島,並不是以佔領為目的,而是為了救回被俘的大明子民,同時最大程度殺傷與消滅倭人。既然如此,多殺一些再回去,不是更好?」

陳揮笑了起來,感嘆不已:「國子監兵學院出來的人,就這麼好戰嗎?」

王綏並不認可這句話:「兵學院的並不好戰,但副總兵,有人欺負到我們頭上還不敢反抗的話,那是沒骨氣,窩囊廢,兵學院的院訓是什麼,你知道嗎?」

「什麼?」

陳揮很好奇。

王綏一字一句地說:「兵法要有神,做人要有種!」

陳揮深深咳了兩聲,堂堂國子監兵學院,竟然沒有用高雅的話,反而用了一句粗鄙的話。

好吧。

兵法要有神,我還沒見識到。做人要有種,我算是見識到一半了。

陳揮看了看北面,感知著呼呼的北風:「再等下去,就要到十二月了,你還想不想趕在元旦前回家?」

王綏笑著說:「不急,我們還需要等上一等。」

「等什麼?」

陳揮有些疑惑。

王綏笑著說:「自然是等對馬島,壹岐島的人都知道我們要來了,提前準備好船隻,準備作戰啊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