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件事引起了李芳乾的警覺,認為李芳遠已經準備對自己動手了,只不過是顧慮平安道、豐海道的大軍,這才忍了下來。

“下臣認為靖安公李芳遠想要借平安道兵馬之手,牽制豐海道兵馬,然後憑藉其在南方的勢力,快速進入松京,繼而擊敗懷安公。”

樸苞嚴肅地說道。

李芳乾眼神變得犀利起來:“敢對我的軍隊下手,我們不能沒有應對之策。你認為我們該怎麼辦?”

樸苞指了指外面下起的雨,嚴肅地說道:“古人云,冬雨損道,兵交於市。今日冬雨,懷安公當知何意。”

李芳幹起身,嚴肅地問:“你是說,我們直接在松京動手?”

樸苞嚴肅地說:“靖安公視公之眼有異矣,必將生變。先下手為強,後下手遭殃,我們當速速行事,趁其在松京兵力不足,一舉擊殺!”

李芳幹深吸了一口氣,這要真與李芳遠撕破臉,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

松京是京城,為了維持政治平衡,為了彼此之間的利益考量,也為了照顧李芳果的面子,無論是李芳幹還是李芳遠,在松京的力量都十分有限,一句話,足夠自保,無法成事。

兩個人真正的力量,一個是在西北與北面,一個是在南部。

而在這一場比拼中,李芳幹佔了一個很大的便宜,那就是松京距離豐海道十分近,而豐海道的兵馬又是聽從自己召喚,只要傳一個信過去,不出三個時辰,大軍就能兵臨城下。

只不過那樣的話,李芳遠肯定會被嚇跑的,一旦讓他跑出松京,到了南面的京畿道,乃至全羅道,那事情就麻煩了,朝鮮將陷入內戰,鬼知道會打多少年,李芳遠又是個會打仗的,時間長了,自己未必是他的對手。

所以,如果做不到無聲無息調動大軍,就不能動用豐海道的兵馬,只能依靠城中的力量與李芳遠死磕,雙方都是精銳,拼一把,誰贏了誰入主松京,貌似也不是不可以接受。

懷安公李芳幹咬了咬牙,終於下定了決心舉事,告訴樸苞:“明日我們帶人去捕獵,在途中折返,突襲李芳遠,務必一擊必殺!”

樸苞連連點頭,道:“可讓孟宗、李成奇兩名大將為先鋒。”

李芳幹凝重地點了點頭,道:“去吧,你去找他們兩人,做好準備。”

樸苞接過李芳幹遞過來的手令,行禮退出。

待在房間中,李芳幹心頭有些不安,窗外的冬雨還在下個不停,似乎並不是一個吉祥的兆頭。

“傳李來。”

李芳幹踱步等待。

李來,懷安公府內判校書監事,是一個懂得天文星象的人,往日裡並不受人待見,誰成想冬雨一下,自己被人想了起來。

到了大殿中,李來呵著被凍得發紅的雙手,此時李芳幹表現出了寬和的一面,將自己隨身暖手的小火爐給了李來,笑道:“你是一個有才能的人,沒能讓你住上暖房,是我的疏忽啊。”

暖房?

李來打了個哆嗦,自己一個小人物,怎麼可能住暖房,那不是你們王公貴族才配享受的嗎?

“下臣萬不敢當。”

李來摸不清楚李芳乾的意圖,小心地應對。

李芳幹關懷一番,以表現自己是個明主,然後轉入正題:“李來,你跟我也有幾年了吧?”

“八年。”

“八年,很長了。你願意跟我辦一件大事吧?若事情辦成,你想要高官厚祿,金錢美女,我都可以給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