帖木兒冷著臉,說:“一個還沒有臣服的小人物,米蘭沙,讓人把傅安帶過來。“

米蘭沙答應一聲,吩咐下去。

昏暗的囚牢中,傅安披頭散髮,蜷縮在潮溼的草蓆上,身上破破爛爛的被子,根本無法抵抗寒冷。

牢門開啟了。

傅安坐了起來,看著走來的軍士,問:“怎麼,帖木兒又滅了一個國家,想起我來,打算炫耀了嗎?”

軍士冷哼一聲:“讓你出去,是蘇丹對你的恩澤,少那麼多廢話。”

出囚牢,光線很是刺眼。

傅安閉上眼,身體被推搡著,差點摔倒,緩緩適應了光明,便看到遠處聚集著無數的匠人與民力,正在修建著一些高大的建築,外圍還有軍士巡視。

看來帖木兒又打下了一個國家,俘虜了無數的匠人與百姓吧。

傅安走向金碧輝煌的宮城,至宮殿外等待了會,被傳入殿。

這裡,傅安來過很多次了,熟悉的很。

帖木兒看著挺著胸膛,滿臉骯髒卻飽含傲氣的傅安,笑著說道:“傅安,你可知道奧斯曼帝國?沒錯,它的君主就是有著閃電之名的巴耶塞特,不過他已經成為了我的俘虜,我曾經用他當做我的板凳,曾經讓他的妻子裸著在朝臣面前跳舞,曾經再厲害的人物,也臣服在了我的面前,你現在還不臣服於我?”

穆罕穆德、米蘭沙等人皺眉,帖木兒啥時候讓巴耶塞特當板凳了,他老婆啥時候跳舞了,為啥我們沒見到?不過看帖木兒戲謔的目光,怕是在施壓傅安。

傅安呵呵冷笑著,大聲喊道:“巴耶塞特臣服了,算什麼大事嗎?他臣服,與我何干?我傅安是大明皇帝親派的使臣,是天子之臣,一個蠻夷君主的屈膝,也配與我比嗎?”

“好一個硬骨頭,我看你是找死!”

帖木兒被激怒了。

傅安上前一步,毫不畏懼:“人不畏死,奈何以死懼之?帖木兒,你可以繼續囚禁我,但我相信終究有一天,我會回到大明!而那時候,你將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!”

“我?失敗者?”

帖木兒跛著腳走向傅安,手抓著腰間的刀柄。

傅安目光中透著不屈與冷笑,不懼死亡的風輕雲淡,讓其他人也不由有些敬佩這個弱不禁風的中年人,他的骨子裡,似乎有一種力量在支撐著他。

“我告訴你,我征服了西面所有的強敵,沒有了後顧之憂,明年將舉八十萬大軍,踏平大明的每一寸土地,我要當著你的面,屠殺大明的百姓,一城接一城,我要讓大明的天子跪在我的面前,踩著他的腦袋,告訴他,這世上只有我才是真正的強者,不臣服我的人,都將死!”

帖木兒憤怒地喊道。

傅安心頭一驚,看著逼近的帖木兒,旋即鎮定下來:“你要進攻大明?哈哈,好,很好,那就去吧,那裡將是你的墳墓。最好是帶著我,我將看著你如何一步步埋葬自己。”

“那就讓我們看看,到底是大明厲害,還是我厲害吧!來人,給我帶下去!”

帖木兒止住了殺機,憤然下令。

軍士連忙上前帶走了傅安。

傅安一步步走回囚牢,目光忽閃著不確定與擔憂。

九年!

九年來,傅安第一次感覺到了恐懼。

早在洪武初期,帖木兒帝國崛起,帖木兒已經瞄準了大明,但他選擇了“稱臣納貢”,派遣使臣前往大明,一方面收集大明的軍事情報,一方面聯合亦力把裡籌備東征,連年更是戰爭四方,擴大著帖木兒帝國的版圖。

洪武二十八年,朱元璋派遣自己率領使團出使撒馬爾罕,商議與帖木兒之間的邦交事宜,可帖木兒野心很大,以各種藉口將傅安隨行的千餘人不斷調走,將他們充作奴役,而自己也被帖木兒扣留。

帖木兒想要讓自己臣服,說出大明的軍事情報,邊防佈置,河流湖泊,自己不臣服,帖木兒就讓人帶自己遊覽西域諸國,誇耀帖木兒帝國的國土是何等的遼國,國力是何等的強盛,想要迫使自己屈從。

堂堂大明臣子,焉能臣服於一西域蠻國。

蘇武在前,我傅安在後,寧死不辱君主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