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誰?”

常百業急忙問。

“燕王!”

沈一元說出了答案。

常百業深吸一口氣,燕王朱棣,他怎麼可能會幫商人,商人與燕王府可沒什麼關係,突然有事上門,人家也未必理睬啊。再說了,燕王怎麼能解決如此棘手問題?

沈一元解釋道:“歸根到底,曹、周、梁去三王府邸,是商賈試圖干預朝政,觸犯朝廷底線。可若三王站出來為三人作證,沒有遊說反對遷都之事,事情就能夠轉圜。”

常百業終於轉過來這個彎,三王改了口風,那曹、周、梁三人就沒了風險,而能讓三王改口風的人,除了建文帝之外,怕只有藩王之首的燕王朱棣了。

雖說晉商、徽商等沒和朱棣打過交道,也沒拜過碼頭,卻可以透過一個人建立起這個關係,而這個人,就是工部侍郎,英烈商會的重要人物姚廣孝。

沈一元看著捋清楚的常百業,提醒道:“這種事可以做,也可以瞞住朝廷,但不可能瞞住皇上,真正想要解決問題,消除後患,恐怕需要商人付出一些代價。”

“什麼代價?”

常百業皺眉問。

沈一元擺了擺手:“這就需要看皇上的意思了,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,最遲明日,就會有御史上書。”

常百業當即決定,先與沈一元去求見姚廣孝。

武英殿。

朱允炆看著桌案上的四份文書,其中一份是安全域性奏報,另外三份,則是遼王、珉王與代王所寫,商人想要捲入朝政,妄想借藩王之力反對遷都,這種事三王可不敢隱瞞,在送走三人之後,立馬就寫了摺子,秘密上奏。

“傳鬱新、茹瑺、夏元吉。”

朱允炆吩咐內侍。

解縉還在裝病,就不請他了。

沒過多久,鬱新、茹瑺與夏元吉便進入武英殿。

朱允炆拿出奏摺,交給三人看過。

鬱新、茹瑺雖然反對遷都,但看到商人介入其中,甚至敢勾結藩王干預朝政,不由火冒三丈。

茹瑺憤然請旨:“皇上,商人如此干政,是為大不赦!朝廷這兩年對其太過寬鬆,以至於讓其放肆到如此地步,當恢復洪武時期之法,嚴格控制商人流動!”

鬱新也陰森地表示:“朝政豈是商賈之人可干預的?當嚴懲,給他們一個教訓!”

夏元吉審視著奏摺,又瞥了一眼朱允炆,語氣平和地說:“皇上,商人此舉僭越過甚,不嚴懲不足以警戒,臣以為,只懲這三家商賈還不夠,應該懲罰所有商賈!”

茹瑺與鬱新看向夏元吉,反對遷都的時候不見你如此凌厲,這個時候你倒是厲害了,三個商賈的事,你直接擴大到所有商賈……

朱允炆深深看了一眼夏元吉,嚴肅地說:“夏尚書所言是極,商賈如此僭越,是朕這兩年太過寬容,不嚴懲他日必犯!”

便在此時,內侍前來通報:“燕王與詹事府少詹事求見。”

朱允炆眉頭一抬,朱棣與姚廣孝在這個時候來是做什麼?

又一內侍通報:“安全域性指揮史劉長閣求見。”

朱允炆微微點頭,示意三人入殿。

朱棣見茹瑺、鬱新與夏元吉都在,又看了看幾人手中握著奏摺,就知道自己還是來晚了一些,看來想保住這三人已是不可能,只能退而求其次。

“皇上,臣有一言。”

朱棣問明情況之後,肅然道。

朱允炆看了一眼劉長閣,見他看向朱棣與姚廣孝,知其想要奏報的事就是這兩個人的事,便點了點頭:“燕王叔請講。”

朱棣肅然道:“眼下朝廷商稅節節攀升,若嚴懲所有商賈,怕會影響朝廷商稅。然有商人僭越在前,又不能不處置,臣請皇上重懲三人,抄沒其家產,流放安南,以儆效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