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月一日,天尚未亮透,貢院外已是人生人海,喧囂一片。

胡靖、王艮、李貫、金幼孜、楊榮五人雖也來到了貢院外,卻沒有圍在牆邊,只是站在不遠處的河邊,一副悠閒自若的神情。

“聽聞皇上想要建造報恩寺與英烈碑,朝廷卻只給了十萬貫,也不知這工程如何興建起來。”

楊榮有些不解地說道。

“能建起來。”

“沒錯。”

“是的。”

“嗯。”

胡靖、王艮、李貫、金幼孜四人簡單扼要地回答了楊榮。

楊榮皺了皺眉,又說道:“季夏已過,孟秋已至,但看這天,還是熱。”

“熱。”

“沒錯。”

“是的。”

“嗯。”

胡靖、王艮、李貫、金幼孜四人再次回答了楊榮。

楊榮鬱悶,感情這幾位的悠閒與風流都是裝出來的,一門心思地等著發榜呢……

“初入孟秋,想要等到流火轉涼,還需一段時日。”

一聲渾厚的聲音傳入楊榮耳中。

楊榮側身看去,只見一位四方臉,留有半尺鬍鬚的男子,正站在欄杆一側,嚴肅地看著自己。

“在下建寧府楊榮楊勉仁。”

楊榮上前一步,施禮道。

“湖廣石首楊溥楊弘濟。”

楊溥還禮道。

楊榮笑著走向楊溥,嘆道:“你我倒是有緣,皆是楊家之人。觀弘濟兄氣度,應是自信榜上有名吧?”

楊溥淡然地笑了笑,道:“若我篤定,那勉仁兄應是前十吧?”

楊榮哈哈笑了起來,道:“是我莽撞了,弘濟兄莫要見怪。”

楊溥微微點頭,看著楊榮,不苟言笑,道:“你認為,十萬貫真的不可能興建起報恩寺與英烈碑嗎?”

楊榮瞳孔微微一凝,見楊溥嚴肅,便堅定地說道:“十萬貫,絕不可行。”

楊浦抬頭看向貢院,貢院的大門緩緩開啟,有人手持榜捲走了出來,無數舉人蜂擁而上。

“發榜了,發榜了!”

有人高聲喊道,聲音中帶著忐忑。

楊溥看著無動於衷的楊榮,不由高看幾眼,道:“你不打算去看看?”

楊榮平靜且自信地說道:“會試勝負已分,已成定數,何必蜂擁成團,熙攘一片?再者,我與你的對論才剛剛開始,若就此奔榜而去,豈不是輸了你?”

楊溥哈哈笑了起來,擊掌道:“勉仁兄果然厲害。說起那報恩寺與英烈碑,十萬貫是萬萬不能的,然,十萬貫只是朝廷出資而已,缺口,自有人會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