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玉面色嚴峻地問道:“副總兵,敵我不明,我軍作戰軍士不過八百,是否等待後援,再登島探尋?”

鄭和也清楚,自己所率水師,分散在各地,周圍這幾艘船雖然是主力,但人手畢竟不足,而登島作戰,又非水師最擅之事,加上倭匪情況不明,冒然前進,必有損失。

“朱將軍如何看?”

鄭和凝重地問道。

朱能沉吟了下,說道:“倭匪掠我子民,殺我百姓,罪行累累!無論倭匪有多少,我們都應該殺過去!憑著我們的軍士與火器,哪怕他們有兩千人,也不足為懼!”

“是不是太過冒險了?”

張玉更為謹慎,問道。

朱能凝重地點了點頭,嚴肅地說道:“冒險是必然的,但試想,若是我們的妻兒子女就在島上,就在倭匪手中,誰願意忍受?誰願意等待?多一刻登島,很可能會多活一個人!”

鄭和看向島嶼,抬手,重重地拍打在船舷之上,厲聲說道:“登島,殺倭!”

三月朔日,即初一。

朱允炆在禮部與百官的強烈要求之下,釋奠先師孔子。

身著皮弁

服,朱允炆御奉天殿,傳制遣官,獻官領命,擺好祭祀省牲,然後安排祭樂舞生,典儀唱“迎神”,典樂舉麾,《咸和》之曲奏響:

“大哉宣聖,道德尊崇。維持王化,斯民是宗。典祀有常,精純益隆。神其來格,於昭聖容。”

《咸和》之曲後,典儀唱“奠帛,行初獻禮”,典樂舉麾,之後便是《寧和》之曲:

“自生民來,誰底其盛?惟王神明,度越前聖。粢帛具成,禮容斯稱。黍稷非馨,惟神之聽……”

再後面,還有《安和》、《景和》、《咸和》、《咸和》(均為《咸和》,只是內容不同,非筆誤)四曲……

明代對於孔子的敬重程度,可以透過繁複冗雜的禮儀窺見一般,而這,也從某個層面,展示著孔子及其學說的強大影響力。

開帝王祭奠孔子先河的是漢高祖劉邦,但第一個向孔子行跪拜禮的,是後周太祖郭威,第二個帝王便是朱元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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現在輪到朱允炆了。

朱允炆對於孔子並沒有什麼強烈的好感,若不是“前世”朱允炆的功底,自己連《論語》都背不出來,談什麼對孔子的尊重,總不能一句“有朋自遠方來,不亦樂乎”走遍天下吧?

但對於孔子的貢獻,沒有人可以否認。

正如不知誰寫在蜀道館舍壁上的那句話:

天不生仲尼,萬古如長夜。

這是天下之師,跪拜就跪拜吧。

朱允炆不介意跪拜孔子,以其對中華文化的貢獻而言,給他磕三千個頭也不為過。

讓朱允炆頭疼的是,禮部似乎在用這種方式抵制國子監的革新,也在隱晦地提醒自己,孔子乃是天下之師,你想要動儒學的地位,是絕對不會實現的。

國子監不革新,自己想要複合型人才,那就是痴人說夢。

畢竟,國子監是大明最高學府,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學院,這都改不了,還指望改革地方縣學去?

這群榆木頭疙瘩,不就是在四書五經之外,加點課外讀物,搞點課外實踐,至於如洪水猛獸,提防萬分嗎?

文化是要百花齊放,百家爭鳴的!

知不知道孔夫子說過“學而不思則罔,思而不學則殆”,孟子也提倡“盡信書,不如無書”,怎麼到了你們這裡,怎麼就空剩下理論,沒有實踐了?

不服氣,抵制是吧?

朕有的是法子對付你們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