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沒有。”“沒有。”兩人異口同聲。

夏其雄解釋:“他們沒為難我們,好吃好喝地供應著。”

“對。”夏其英附和。

“那你怎麼這副鬼樣子?”夏詠初明知故問。

夏其雄苦笑著低下頭:“孩兒自知罪孽深重,父親要打要殺,孩兒都無怨言。”

“哦,甘心引頸待戮,是吧。你呢,阿英。”

夏其英微微笑著,“三爺,我做下這種事,就沒指望你原諒。你養育我多年,此恩無以為報,請三爺恕罪。我死後,還請三爺將我埋在我父母身邊。”

夏詠初沒什麼表情:“就這樣?這就是你們的遺言?還有沒有別的想說的?”

“是。”

“沒什麼要說的了。”

夏詠初點點頭:“那跟我來吧。”

說著轉身就走。

這對難兄難弟對望一眼,無所謂地跟了上來。

別人看到了,但夏詠初在那領路,也無人來多嘴問什麼。

夏詠初出門下山,在山腳有一輛馬車候著,駕車的是段宏。

“上車。”走了一路,這是他第一次開口。

“父親,不用制住我們麼?”夏其雄抬頭問。

“不需要。想跑就跑。”

夏詠初的聲音很平靜。

夏其雄琢磨了一下,看著父親那深沉似水的臉色,還是捉摸不透夏詠初的心思。

不過他本就沒打算逃跑,他知道,夏其英也一樣。

兄弟兩上了馬車,夏詠初也跟著上來。

“走吧。”

“是。”段宏驅車,車輪滾滾。

“一位練氣修士為我們駕車,孩兒真是受寵若驚。”夏其雄笑了笑。

這幾個月來,他一直心喪若死。

但今天看到夏詠初,他又恢復了幾分生氣。

夏詠初閉上眼睛,“我沒什麼要問你們的。你們要是有想說的,就自己說。如果沒想說的,那就自己打坐。”

沉默了一會,夏其雄開始說了起來。

說他的心路歷程,怎樣誤入歧途,說他心裡的糾結,說他為何做出了錯誤的決斷,也說他其實並不想傷害弟弟們。

說完,他忐忑抬頭,緊緊盯著父親,希望從父親的臉上看出蛛絲馬跡:“父親,你信麼?”

夏詠初平靜地說:“我信不信不重要。你們都知道,我向來問跡不問心。你對烈兒下手了,這是事實。”

夏其雄一臉沮喪。

夏詠初又看著夏其英:“你呢?”

“我沒什麼好說的,”夏其英嬉皮笑臉,“阿雄,你也太怕死了吧。”

夏其雄其實懶得向他解釋,不過夏詠初也在,夏其雄還是解釋一二:“我不是怕死。只是怕父親誤解我。如果父親能原諒我,我死也甘心。”

夏詠初不答。

過了一會才道:“我知道了。不說這個,接下來不再說這個話題。”

接下來的二十多日,馬車搖搖晃晃,沿著官道出了楚國,向西北方的衛國駛去。

然後在衛國境內,棄了馬車,一路翻山越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