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級英語考試成功掛科,補考又成功失敗,僅剩的重修不出意外的成功不及格。

劉玖望著學校裡發來的重修檔案,高興的拍起手來,細細品味著大學四年的成功,原來有些事並不需要努力就能成功。

坐在天台的他,吹著在校這餘數不多的晚風,再過一個星期他就要徹底離開這個學校了。

他會留念嗎?其實他也不太確定,那天聚會大家就在議論紛紛。

鬼哥說,他捨不得,捨不得這裡的失足姐姐。

陽總說,他捨不得,捨不得那匹在草原奔跑的野馬。

瞎子說,他捨不得,捨不得那個登他聯盟賬號連夜查崗的董小姐。

輪到劉玖,劉玖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,罰酒一杯,他喝了,沒醉。

一輪過後,鬼哥繼續往下說,他講述著他那百人斬的驚天地泣鬼神的事蹟。

……

輪到劉玖,他筷子夾著醉蟹,又放下,沉默了一會,罰酒一杯,他喝了,沒醉。

陽總說,她又談一個女朋友,叫小祝,嘆了口氣,像是講述著一匹來自內蒙的野馬。

………

一圈過後,劉玖大口大口吃著小龍蝦,通紅的圓臉泛著油光。

“我……”把手放在眉骨之間,欲言又止。

不一會,在眾人的目光下,端起酒杯咕咚一聲,喘著大氣,他喝了,沒醉。

瞎子接過裝滿醉蟹的盤子,眉毛下拉,說得輕描淡寫,她懷孕了,不是我的。

大家都沒有出聲,望著眼前一米八幾的男人,顯得有些心疼。

劉玖顫顫悠悠的把碗裡最後剩餘的四特酒遞給他。

瞎子婉拒,“不要以為我不知道,你他媽那是雪碧!”

……

打完最後一圈,劉玖仍然一字不吐,緩緩抬起酒杯,瞎子說它是雪碧,他嘗不出來。

就在紅色塑膠碗碰嘴的那一刻,他好像聽到了,“你捨得她嗎?”

誰說的?鬼哥?陽總?瞎子?還是隔壁桌吵架的情侶?

耳朵嗡嗡作響,這次他站在風口裡,他聽不清。

咕咚一聲,咽喉裡刺痛感傳入神經,像是卡了幾百根魚刺,越痛他就越喝,越喝他就越痛。

他眯著眼,眉毛收緊,嘴巴下拉,喘著大氣:“捨得,我很捨得,非常捨得,捨得的想死了!”在風中凌亂的他,像是站在臺上即將開始演出的拙劣者。

碗裡的酒一滴不剩,那如同虛設的幾百根魚刺順著暖流重重吐的滿地都是。

半夜三點,食堂二樓的燒烤攤,臺下沒有觀眾,沒有鼓掌聲,更沒有隔壁桌的情侶,眼前一黑,又一白,鬼哥他們早就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。

“去他媽的!”劉玖重重的拍著桌子,眼睛裡冒著火星,氣憤剛才滿懷深意的演出既然沒有觀眾。

燒烤攤的老闆穿著睡衣走過來,他沒有說話,重重的把賬單甩在桌子上,“你舍不捨得我不知道,我也不想知道,付錢,不付錢一個都別想跑!”

劉玖挪著沉重的的身板,努力的伸直,炎熱的夏天裡,他的手掌卻懂得麻木僵直。

他笑了,錢包找不到了。

換隻口袋,他又笑了,他記起來林雨雨曾經送過的卡通錢包,他早就不用了。

“微信也可以。”老闆打著哈切,心裡估計也是罵爹喊娘,為了做他們這一單生意,從11點到凌晨3點苦苦掙扎了四個小時。

接過賬單,細數著,一斤醉蟹,一斤小龍蝦,一斤半的酸菜魚,怎麼還有一箱雪碧?

劉玖喳的一聲,拍案而起:“雪碧?怎麼會有雪碧呢?”

老闆大氣喘著,正打算把劉玖的眼珠子扣在賬單上。

“算了,雪碧就雪碧吧,雪碧比四特酒便宜。”劉玖裝作高尚的揮了揮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