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觀,陽總卻異常的積極,一會去陽臺換下衣服,一會跑到房間抽出密碼箱,水電煤氣認真檢查,彷彿今晚就要出門旅遊。

他長長的鬆了口氣,對著劉玖說:“劉玖,你知道嗎,我現在很高興,高興的想死。”

一個眨眼的功夫,陽總破門而去,劉玖嚇得爬起來以為他要尋死,“你幹嘛?”

“掙錢!”他嘿嘿一笑,推著一箱鋼化膜大搖大擺的走出。

劉玖半信半疑:“掙錢?拿什麼掙錢?就憑你那一車的鋼化膜?”

陽總淡淡一笑:“你就在那等我,過一會就回來。”

不一會,陽總真的回來了,他也真的搞到了錢,手裡攥著一打現金,不過也只有一打現金。

但很快劉玖就注意到了,小推車和一箱鋼化膜憑空消失!

劉玖不敢相信,“你他媽車子呢?你那一箱鋼化膜呢?”

陽總擺了擺手裡的鈔票,嘿嘿一笑:“3000塊!”

“你真的當了?”

“當了!”

“是打算保養我是嗎?”劉玖有著高興,因為他明天后天大後天大大後天的早餐終於有了著落。

但陽總沒有回劉玖的話,小聲的說:“走!”

兩袖清風的劉玖盯著他,問:“走?我們還能去哪?”

陽總望著天空,視角從上漸漸移到遠方,說的斬釘截鐵:“定南,你陪我去定南。”

#陪著你一起逃亡

我走過路口,經過轉角,坐北朝南,無問西東。

天太藍,我迷路了,想念漫出地平線,人群中,她走的太快,我再次迷路,導航在耳邊輕輕告訴我,前方警示的公路牌上掛著思念,《此路不通》。

遠處是齜牙咧嘴的山崖,是掛滿鬼臉的危城,是藍色清晨的晨昏。

它哭著鬧著說要回來,風都留在樹林裡,我輕輕的摸著竹葉,把風捧在手心,嘭的一聲,散了一地,背靠在擋風玻璃裡的我,不見風,也不見它。

再見,謝謝你陪著我一路逃亡。

在那藍色的清晨,兩人面面相覷,水電煤氣再三確認,房租老太的門口掛著“我還會回來”的字條,劉玖的手裡死死握住水電費的代繳資料,他們做夢都沒想到,逃亡邁出的第一步竟然是為了躲避房租老太的追殺。

咔嚓一聲,他們換了個新鎖,望著死死鎖住的鐵門,劉玖開始感嘆,如果為了裡面的幾條破內褲而去死死鎖住,那大可不必。

出門的那一刻,劉玖已經做出最壞的打算,萬一陽總半途而廢,趁著房東老太還沒有為了水電煤氣費而撬鎖成功,他們還可以偷偷的溜回來。

不知道從哪裡翻出的兩套寬大西服,兩人湊合著往身上掛,像個成功人士一樣從樓道里一步步走向鐵欄門口,可下一秒門口站著房租老太養的土狗,它傲然挺立,路邊的燈光昏昏暗暗,看不清它是睡著還是盯著自己,劉玖比起一個‘噓’的動作,示意陽總不要出聲,我們慢慢的從門檻上半蹲跨過就行。

陽總心領神會,給了劉玖一個眼神,意思是自己先過去,他半蹲著,挽住長出幾寸的西裝褲,挨著白灰石牆壁一點點蹭過去,滿頭大汗的陽總心裡像是壓著一塊沉重的石頭,他可不想自己打起遠方的第一戰就如此的破滅。

提著兩個揹包的劉玖緊隨其後,他的身子骨較小,比陽總的速度快的不少。

走出樓梯的陽總點起一支菸,朝著門口的狗抱怨,“x他大爺,真丟人,人落平陽被犬欺。”

“不是人落平陽被犬欺,是狗落平陽被犬欺。”劉玖糾正他,這麼說好像也的確不為過,遠在異鄉的他們,連這邊的狗都不會給他們面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