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年那蟬那些事(六十三)(第2/3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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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衝林雨笑笑:“沒關係的,我過來就是跟你說句再見,昨天火車開得太快,我沒來得及。”
“完了,完了,劉玖這是準備打退堂鼓了嗎?”鬼哥打著傘,拿著茶葉蛋對著林雨雯邊吃邊說。
林雨雯蹲在地上剝雞蛋殼,嘆了口氣:“這是他的選擇,我們得尊重他。”
阿玖覺得這幾句話基本得體,交代關係,解釋劇情,甚至非常禮貌,他想這比言情小說裡的男女主人公還要豐富。
圍觀群眾紛紛面露不屑,對阿玖的角色設定感到失望,還好飛機頭能推動劇情,他大笑一聲:“你開玩笑吧,你算哪門子男朋友,她大一我就認識,每晚都跟我睡在一起,你算個什麼東西?”
阿玖心頭一震,林雨雨大一的時候,自己還在鄱鎮的小賓館裡瘋狂熬夜刷著五年模擬三年備戰二次高考。
氣勢頓時被碾壓的體無完膚。
飛機頭用手指戳阿玖胸口,一戳一頓:“你,算,個,什,麼,東,西。”
昨天林雨雨就是被從一輛映著BWM的白色轎車上下來見自己的,後來車子又急匆匆的開去,再後來又匆匆把她接走。
BWM的白色小轎車多次出現在他的視野中,他根本就是知道的,一旦問出口,林雨雨就再也無法若無其事的站在公交站臺上,等待那輛車了,而劉玖自己再也不能望著她從身邊離去,直至消失在視野中。
想念在霧氣中游蕩,往事也是。全部扭曲,飄忽,呈現空曠的畫面。
劉玖忽然想起,那天和林雨雯在三岔路口分開後,和被映著BWM標誌小轎車接走之前,劉玖和林雨雨他們也並非什麼都沒做,林雨雨忽然說要去河邊看看,於是劉玖陪著她一直走到河邊,看到那裡青草地上蒲公英盛開,毛茸茸的小球一個又一個。林雨雨高興地摘了很多,和她買的風鈴草一起放在紙袋裡,然後和劉玖一起坐在河邊說話,脫了鞋子把腳泡在清澈的水裡。林雨雨說畢業了大家就會分開了,可能只有兩三年才能見面,可能很久都不能見面,很多好朋友就是這樣慢慢地把彼此都忘記的。
這麼說的時候林雨雨眼裡寫滿了難過,比她入學時讀那本杜拉斯的《情人》時更甚。
劉玖坐在她身邊看著她的眼睛,看著風吹著她懷裡紙袋中的蒲公英零落,灑在水面上,像是一場小雪。
他不能確信這是不是一種暗示,他心裡隱隱地有隻小鳥雀在跳躍。
但現在看來,她早就給出了答案:慢慢把彼此都忘記。
只不過劉玖這個傻子自顧自的當成暗示的情話。
林雨雨緊張地拉著飛機頭:“不要說了,你先回去。”
飛機頭看到阿玖一言不發,失魂落魄,已經被他完全轟碎,決定繼續演講,對林雨雨說:“回頭跟你算賬。”
他對阿玖說:“我警告你,以後不要再纏著林雨,見一次打一次。”
他對圍觀群眾說:“看什麼看,這個智障有什麼好看的,改天請你們吃飯。”
鬼哥忍不住讚美敵人:“咦,這個姦夫怎麼像外交官,講話這麼多方面的。”
林雨雯說:“他不是姦夫,劉玖才是姦夫,不過感覺姦夫成了受害者。”
雨聲清脆,阿玖推開飛機頭,輕輕一拉林雨雨,讓她躲進屋簷下。
他滿臉是雨水,說:“我只有最後一個問題,為什麼?為什麼總是在我漆黑的世界裡劃破天空,從天空的裂縫裡稀稀拉拉透出一縷光,然後又突然的消失。”
#她這道光,打在了我的身上,忽明忽暗,但我不是植物,不會交替的光合作用。
飛機頭衝上前一拳,正中阿玖鼻樑,圍觀群眾呼啦集體退一步,讓出更大的舞臺。
飛機頭甩著手說:“廢物哪兒來這麼多廢話!見一次打一次,第一次,記住了!”
阿玖是個很沒勁的人,小時候遇到別人打架,哪怕當事人是關係最近的狗哥,他都不去看一眼。長大了能道歉就道歉,能滾就滾。
他和林雨認識了11年,初中三年問問題都不敢,何況表白,就算表白了還是那年夏天人家林雨雨主動的,
最勇敢最轟轟烈烈的就是昨天和今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