昌鎮的最邊緣有一家桌球室,也是唯一一家桌球室。

眨眼功夫,兩人便來到了網咖門口,李狗蛋示意阿玖先進去,自己去停車。

再回來的時候,看見阿玖在門口遲遲不肯進去。

李狗蛋問,怎麼不進去,阿玖說,裡面有人正在搞。

李狗蛋還是向以前那樣,勾搭著阿玖肩膀,互相拉扯扯著走進去。

記得那時,小學是拉幫結派的發源地,什麼都要爭搶,比如乒乓球桌,下課鈴一響,誰先捱到桌子,桌子就是誰的,他讓誰打誰才能打。

後來,他單槍匹馬去打六年級整個班的人,成為了茅小學校的傳奇。從此乒乓球檯無論誰在那都要把控制權交給他。

果然,裡面有幾個染了黃頭髮的中學生打的正歡。

李狗蛋脫下皮手套,老練的點起了一根菸,邁著小步伐,拖著臃腫的身體緩緩地走到那幫人面前,微笑著說:“朋友,給個面子,讓!”

那黃頭髮領頭人,見到李狗蛋過來,也不慌不忙的把耳朵旁的煙拿下,裝腔作勢的叼著,斜著眼看著狗哥,說了句:“滾!死胖子。”

狗哥嘴角微微上揚,有著一絲弧度,“我滾?他是在叫我滾嗎?”對站在一旁微微顫顫的阿玖問著。

阿玖側過身子,仔細打量著黃毛。

黃毛目光轉向阿玖,顯得更加得意:“尼滴,看什麼看,我他媽叫你滾啊!”看得出來,這句話顯然是對著一旁的阿玖。

阿玖也注意到黃毛不懷好意的眼神,他媽的,這年頭還真是阿貓阿狗都會挑軟柿子捏,我知道,我沒有用,林雨雨也說我,不敢,不敢惹事,怕事,不敢打,不敢罵,這些我都知道,我問過我自己,我能幹嘛?他說,我會生氣。

黃毛見狀,學著日本人的語氣再添一句,“八嘎,沒用的栽種。”他手上的球杆就像日本人拼的刺刀,他一頭黃毛就更像了。

想到日本人老子就來氣,日本人,沒有日本人,老子不會生活這麼差,生活沒有差,我爸就不會出軌,我爸不會出軌,我媽就不會走了,我媽不會走,劉菁菁就不會這麼累,劉菁菁不會這麼累,我就不會來氣。

可我除了會來氣,還會幹嘛呢?

“怕,你就輸了。”

咬牙切齒的劉玖直勾勾的盯著眼前投來目光的黃毛。

“去你他媽的,死日本人。”

聲音不是很大,但充滿悲憤,似乎掄起拳頭打向的不是黃毛,而是他那破爛不堪的人生。

李狗蛋上前攔住了劉玖,快他一步,用一副手套拍了拍手上的灰,穆然一揮手,猛的一抽那黃毛的臉上,啪!啊!聲音是多麼的清脆,聽的是多麼讓人流連忘返。

黃毛直接被呼了一巴掌!倒在地上,鮮紅鼻血隨著他的鬍子流入嘴中!

其他黃毛,見到大哥別打,也講義氣,操起球杆上來就要幹。

眼前的阿玖看著這樣場面,突然很羨慕李狗蛋,他什麼都可以不用顧慮,也就是什麼都不用顧慮,才能夠瀟灑的來,又瀟灑的走。

阿玖見狀,鼓起勇氣,也正打算脫衣服,上去幹這些黃毛。

林雨雨說得對,我不敢這,不敢那,可什麼都不敢的人生,怎麼會好得起來呢?

李狗蛋,把皮外套一脫,一腳踩在黃毛的腹部,大聲呵斥:“都他媽給我別動!”

在場的其餘黃毛都看清了,李狗蛋胸前的龍頭若隱若現,

“這是紋身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