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辰淵沉默片刻。

直直地望著大祭司蒼老的臉,將心底驟然而起的難受壓了下去:“朕此行前來,是想向大祭司求一物。”

“朕知此物珍貴,是以帶了另外一物前來交換。”

大祭司略略一怔:“吾皇所需何物?”

陸辰淵抬手,梁公公便將一早備好的黑木匣子捧起,開啟匣子後一陣幽香從匣子中飄逸而出,大祭司瞳孔一縮:“這是……九鳶草?”

“正是。”陸辰淵點頭,“當年得大祭司出手相救,曾聽聞大祭司一直尋此草多年,朕偶得此草訊息,便讓人去將其尋來,想與大祭司交換一物。”

“何物?”大祭司雙目在那九鳶草上停頓片刻,看向陸辰淵問。

陸辰淵黑眸直視大祭司,一字一頓道:“龍枯木。”

大祭司神色一滯:“吾皇,老夫身邊本確實有一根龍枯木,但前不久將其贈予堡主之女做其及笄之禮了。”

陸辰淵:……

他千里迢迢繞道來凌堡,就是為大祭司手中的龍枯木。

龍枯木異常珍貴,為保大祭司願意給他,特意去了曲陽尋來大祭司所需的九鳶草。

哪知大祭司卻將龍枯木送人了。

他思忖片刻,沉聲道:“朕去見見堡主之女。”

龍枯木他勢在必得。

大祭司眼帶歉意:“老夫替吾皇引見。”

陸辰淵此行隱姓埋名,不願讓人看透他的真實身份,聞言頷首致謝:“此九鳶草是朕一片心意,還請大祭司收下。”

大祭司一臉感激:“老夫確實急需此物,多謝吾皇相贈。”

陸辰淵無功而返,回去客棧的路上聽聞白越替徐娉兒付了買首飾的錢,眉頭一蹙:“去白府。”

白府是白朮多年前在凌堡置下的產業,只是白朮向來周遊列國,極少在白府落腳。

這次白越應師父要求來凌堡,自然是住在白府。

陸辰淵來的時候,白越正在院子裡晾曬藥材。

聽聞有人來找,白越放下手裡的藥材往外走去。

門外站著一臉鐵青的陸辰淵。

白越按下心中不解,上前恭敬道:“皇……”

話音在陸辰淵示意的眼神下頓住,白越轉身做了請的姿勢。

陸辰淵大步邁入院子,清冷的眸子掃了眼院子中的晾曬架子,開口直言:“不必多禮。此番前來並不逗留。”

他掃了眼梁公公,梁公公忙遞上了銀票:“這裡是六百八十八兩,還請白大夫收妥。”

白越看著梁公公手裡的銀票,忽地笑了:“原來您是為了銀票而來。”

“今日白越去買藥材,途經店鋪見娘……貴夫人正在挑選首飾,聽得夫人出門沒有帶夠銀兩,便幫忙出了銀子,別無他意。”他的聲音清清淺淺,如同三月春風拂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