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辰淵與定北王離開宛平後,齊氏就帶著人親自去了徐娉兒住的院子。

如今徐娉兒是定北王府的貴客,齊氏擔心怠慢了她,細細問了可還習慣,見徐娉兒笑得溫和,才安了安心。

齊氏是個四十開外的婦人,眼角雖染上了歲月的痕跡,但面板依舊光滑,眉眼開闊,一看便是平日裡心情舒暢甚少煩憂的人。

“侯寶雖然心智異於常人,但他對旁饒情緒特別敏感,”齊氏緩緩道來,“是以王爺和臣婦便約定不能哭喪著臉過日子。一家三口開開心心的,這樣有益於侯寶的身心健康。”

徐娉兒暗自佩服。

定北王夫婦的這種心態積極向上,不僅給了侯寶溫暖的家庭環境,而且對夫婦倆感情亦有助益,日子才能過得舒坦長久。

“王爺告訴過臣婦,去年入冬時,老爺就遣人來尋過他,希望王爺可以重掌北疆軍隊。”

齊氏的直言讓徐娉兒略略震驚,她不動聲色地捧著茶,繼續聽齊氏道。

“王爺曾發過誓,這輩子若是治不好世子,他就陪在世子身邊,絕不離開。”

齊氏嘆氣,“來是臣婦的錯。那年發現世子的病,臣婦傷心欲絕,甚至動了輕生的念頭。老爺心疼臣婦,才會許下那樣的誓言。”

“王爺對王妃一片真心,讓人感動。”徐娉兒緩緩道。

齊氏臉上紅了一瞬:“讓夫人見笑了。這次老爺帶來了龍枯木和白神醫,王爺他非常感動,此行定然不辱使命,還請夫人放心。”

徐娉兒頷首微笑。

她思忖片刻,心問道:“我聽聞王爺王妃搬來這宛平許多年了?當初為何會離開北疆城?”

齊氏愣了愣,苦笑一聲:“不瞞夫人,當年王爺雖辭去了軍中職務,從此打算專心為世子尋醫。原本並沒有打算離開北疆城。是因為發生了些事,王爺才……”

她想了想,直言道,“王爺當年將兵權上交,先帝將兵權交給王將軍。王將軍本是將軍的副將,看著忠厚老實,最得王爺信賴。”

“只哪知王將軍掌了兵權後,”她嘆了口氣,“原本王爺倚重的將士,因為各種事情慢慢地被削了職位,收了權力,散的散,湍退……”

“王爺得知這些事後,曾去找過王將軍相詢,王將軍……”她嗤笑了一聲,“一樁樁一件件事情擺在王爺面前,讓王爺啞口無言。王爺回來實在不痛快,不多久我們就舉家遷離了北疆城。”

齊氏得簡單,但徐娉兒知曉那件事對定北王來一定很不好受。

原本信任的屬下升職了,反臉就把一同砥礪前行的兄弟一個個清算掉,作為定北王,心中能舒服麼?

“臣婦當時曾勸王爺考慮重返軍營的事,但王爺既然發過誓,他就不會違背誓言。”齊氏道,“於是就帶著臣婦和世子,四處去尋醫。慢慢就將軍隊的事情淡忘了。”

兵權交了出去,想要重拾兵權談何容易?

徐娉兒捧起茶喝了一口,神色稍動,若有所思。

“王爺此行回北疆城,他當年的那些手下將領可都還在?可還會……”

齊氏正色頷首:“雖然那些將士都被削弱了權力而且拆散了,但只要王爺回去,定然能夠重新將他們聚在一起,這一點夫人大可放心。”

定北王麾下的將領,都是有過命之交的人。

王將軍當年將他們一個個打壓,就是因為大家對王將軍的各種指令抱有想法,然而王將軍卻又是一意孤行的個性,根本不接受任何意見。

軍隊裡再也沒有定北王在時候的活躍氛圍,王將軍惱羞成怒下,開始發展自己的勢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