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點兒皇后來找皇上做什麼?

徐娉兒望著陸辰淵離去的背影,不由想著該不會皇后是來找陸辰淵共進午餐的吧?

那她這樣躲在陸辰淵的寢殿裡是不是不大好?

有種金屋藏嬌的錯覺。

她應該要堂堂正正地出去,給皇后行個禮,然後回自己的窩去用膳睡午覺才對。

只是,陸辰淵讓她在這裡等著,她總不好這會兒突然又走出去。

尋思了片刻,徐娉兒起身悄悄地走到寢殿門邊,豎著耳朵貼在門邊上,想聽聽皇后過來究竟是要做什麼。

那廂陸辰淵身著五爪金龍白玉常服,一頭順直的黑髮披散在身後,背手走到正殿。

皇后邁步進殿時,一抬眼就看見了他。

這是皇后從來沒有見過的皇上的模樣。

少了平日裡清冷孤高的天子氣勢,多了幾分溫文儒雅之感。

陸辰淵本就長得英俊,五官如雕刻般無可挑剔,而今身長玉立地站在殿中央,彷彿天地間的光都籠在了他身上一般。

“皇后有何事?”

如幽泉擊玉的聲音敲醒了皇后在那一霎的恍惚,她端正了面容,優雅從容地行了禮後道:“臣妾此番過來,是想相詢今夜是否要在豐澤園擺席家宴?”

“家宴?”陸辰淵質疑地蹙了蹙眉,不悅地看了眼半垂著臉的皇后。

親耕禮前需齋戒三天,按理說是從明日開始。

但齋戒前亦是不該堂而皇之舉辦家宴,這是理所當然的做法。

以皇后打理後宮的能力,實不該因為這樣的事前來請示他才是。

聽著陸辰淵微揚的音調,皇后的臉色略略不自在:“今年隨皇上前來豐澤園的嬪妃眾多,是以臣妾才有此一問。若然皇上覺得不合宜,那臣妾便知曉了。”

陸辰淵淡淡地應了一聲:“親耕禮事關重大,不可輕忽。”

“臣妾明白了。”皇后頓了頓,等了片刻不見陸辰淵再說話,只得再道,“臣妾告退。”

施施然地出了乾和殿,皇后手扶著素心姑姑往回走。

心中神思暗轉。

為何皇上剛抵達豐澤園,就梳洗更衣了?

看著他那仍是半溼的烏髮,分明是才沐浴過。

她驀地開了口:“去打聽下宸嬪此刻在哪。”

素心姑姑聞言,招來身後的嬤嬤吩咐了兩句,隨後回到皇后身邊:“娘娘,快到午膳時分,咱們先回宮用膳?”

“先不用,”皇后看著四周翠意,“本宮想散散步。”

不多時就有嬤嬤回來稟報,素心聽了,轉稟皇后道:“娘娘,聽聞宸嬪先前被召去乾和殿。”

皇后的指甲驀地掐進了掌心。

她的猜測果然沒有錯。

皇上一到豐澤園就召幸了宸嬪。

不然又怎會在這個時間點沐浴更衣?

宸嬪如此不知羞地糾纏皇上,猶是白日當頭就與皇上纏綿床幃,委實是做得太過。

皇上那般剛毅堅定、心懷天下的帝王,若不是宸嬪使了狐媚手段,又怎會由著宸嬪任意妄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