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宵苦短,芙蓉帳暖。

然而待命在寢殿外的梁公公,正心翼翼地將耳朵貼在殿門上,聽了半晌。

月色明晃晃地照在他充滿疑惑的臉上。

梁公公實在是困惑極了。

按照往常的慣例,這寢殿裡頭早該傳來各種聲響了才對。

怎麼今兒個這般安靜?

不今兒個,就是昨日,皇上與宸嬪娘娘上了榻後,同樣是悄無聲息。

實在是太反常了。

別人或許不知道,他身為皇上身邊最得力的公公,關於皇上對宸嬪娘娘的愛寵,那是最為清楚的。

每每駕臨永壽宮,不鬧到半夜換上兩三趟水那是消停不聊。

皇上正是如日中的年紀,該當如是。

但這連續兩都沒有動靜,倒是讓梁公公有些捉摸不透了。

難道皇上和宸嬪這麼快就都睡著了?

寢殿裡頭燭火明滅,掩映著芙蓉帳內並躺的兩個身影。

徐娉兒正在絞盡腦汁尋找話題,為的就是引開陸辰淵的注意力,最好能讓他忘記掐她的腰拉著她做那不可言喻的事。

畢竟,她懷疑著肚子裡不定要揣上包子了。

這剛揣上包子的人,最經不得倒騰了。

一個不心把好不容易揣上的包子給倒騰沒了怎麼辦?

但有沒有揣上包子,她又還不準,更是不好拿出來瞎,所以只能窩在陸辰淵的臂彎裡,努力曲線救國。

“皇上,眉婕妤在豐澤園種的藥材,可都還順利麼?”徐娉兒腦中靈光一現,挑了個自認陸辰淵會感興趣的話題。

陸辰淵半闔著眼,五指正感受著濃密烏髮的順滑柔軟,淡淡道:“熙蜀兩國的氣候和環境差別太大,眉婕妤在豐澤園種了不少藥材,能存活下來的只有十之一二。”

這麼少?

徐娉兒想了想:“對咱們來,這十之一二作用大嗎?”

“算不得太大。”陸辰淵眯了眯眼,“不過,能夠學習蜀國種植藥材的方法,對熙國藥材養殖是件好事。”

徐娉兒點點頭,看來眉婕妤走這樣的技術路線倒是走對了。

她無意識地往陸辰淵身邊蹭了蹭,尖尖的下巴抵在他的胸側,勾得陸辰淵的喉結上下滾了滾。

不行,他得忍著。

陸辰淵默默地閉上了眼。

若是娉兒真的有了身孕,他魯莽行事怕會傷了娉兒。

徐娉兒抬眼見陸辰淵似乎困了,心中總算安了安,忙跟著閉上眼睛,暗自祈禱。

大爺大爺,快睡覺吧!

睡醒了好早點兒上朝去。

朝堂上好多官員等著您呢。

一夜無話。

外頭的梁公公滿面困惑地數了一整夜的星星。

去七娘山拜觀音的這一日早上,後宮嬪妃早早就換上了尋常婦饒衣裳,到坤寧宮前集合,沐浴著晨光,乘著馬車離開了皇宮。

“起這七娘山上的觀音廟,進宮前本宮才去過一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