盧一雙的父親不過是城門校尉,比起各種重臣功卿之後的秀女來說,她的身份算是頗為低微。

再加上她自幼隨父兄習武,性子大大咧咧,平日裡聽不懂秀女們各種打機鋒,極少與人交流,其實算是隱形人一枚。

如果不是昨夜在太和殿被寧宣氣得反口諷刺,且寧宣突然向皇上將她求了去,眾秀女根本不會將她放在眼裡。

“人家那叫做悶聲發大財,平時瞧著不愛說話,關鍵的時候,說得可比誰都多。”

“可不就是?寧太子那般清雋風流的人物,竟然被她說得如此不堪,也不看看自己是誰,膽子還真是大。”

“那你就說錯了,昨夜秀女那麼多,想要出挑讓寧太子看上,不就是得出其不意?若想咱們這樣,各個都謹守著身份和規矩,哪裡輪得上她被寧太子挑中?”

“寧太子還說她面板黑呢?”說話的秀女噗嗤一笑,“要我說啊,寧太子選她說不定就是因為她面板黑,不是說雍國的姑娘,都是黑底子麼?她這去了雍國,就不用擔心被瞧出來是咱們熙國人了!”

這話一出,三五秀女嗤嗤直笑。

雖然絕大多數秀女都不想去雍國,但架不住寧太子太俊俏,讓人忍不住心生妒忌。

是以一早集合前,便三三兩兩聚到盧一雙的房間前,假意聊天,實則是為了出口氣。

坐在梳妝檯前的盧一雙,死死地捏著手裡的篦子。

若不是念著家中父兄,她定要出去掐掉那些專門站在她窗前碎嘴的秀女!

就在這時,教導嬤嬤進了院子,秀女們見狀忙噤了聲,規規矩矩地排隊進行一日的訓練。

秀女的訓練,除了宮中禮儀和規矩,每日還會有一定的時間是隨著教導嬤嬤到宮中各處遊覽,名為遊覽,實則是教導嬤嬤對秀女們進行整體觀察。

這日上午訓練了兩個時辰後,離午時尚有半個時辰的時間,教導嬤嬤又領著一波秀女往御花園走去。

現在正值春日,御花園裡花開燦爛。

到了園子裡,教導嬤嬤便退到了一旁,由著秀女們在御花園中自由散步,為時半個時辰。

這是秀女們一日中最舒服的時光。

不僅可以賞花閒聊,而且,聽說還有機會偶遇聖駕,儘管至今尚未有人偶遇成功過。

不過,聖駕是沒有偶遇上,但在花園裡閒逛了片刻後的秀女們,卻不經意地看見了寧宣正領著一個隨從,往御花園漫步而來。

“快看,那是不是寧太子?”有秀女眼尖,對昨夜太和殿中寧宣的模樣記憶深刻,看到寧宣過來,忍不住激動地尖叫了一聲。

眾秀女齊齊一頓,皆不自覺地往寧宣走過來的方向看去。

就見在太陽的層層光暈下,寧宣肌膚白皙如玉,鳳眼微調,濃密的睫毛如同扇子般微翹,薄唇不點而朱,墨髮整齊度束在玉冠裡,俊得讓人窒息。

他身著月白暗紋錦袍,,如蒼松翠竹般挺拔,又如山巔白雪般清冷,當真是容色無雙。

“真是奇怪,都說雍國女子膚色偏黑,怎麼寧太子的面板,卻白得跟透明似的?”就連她們這些敷了粉的秀女,亦自覺比不上他那白玉剔透的肌膚。

眾秀女感慨中,又悄悄紅了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