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鄭王殿下!?”

誰在喊自己?這季陽城自己應該沒有多少熟悉的人才是。李從嘉轉了個身子,四下裡尋找著。

“鄭王殿下,真是您啊!”

尋著聲音望去,那街邊酒樓門前站著的不正是溧陽侯徐恆清嗎!?

見到鄭王殿下看向這邊,徐恆清趕緊笑著迎上前來。

“溧陽侯,你怎麼在這??”李從嘉奇了,抬眼看看了,沒認錯啊?又暗中掐了一下自己,疼……不是做夢。怎麼這個金陵城人盡皆知首屈一指的玩樂侯爺竟會出現在這?

這裡人來人往,人多眼雜的,徐恆清低語了聲:“殿下,這裡人多不便,還請樓上雅間相談。”

此話甚合自己的心意,李從嘉摸了有些痠痛的雙腿,跑了這麼久,也是時候歇息一下,吃點東西了。

於是徐恆清在前引路,直上了酒樓的雅間。

“洛神閣!?”看著這門上的牌匾,李從嘉倒對這兒升起了三分興趣。

……

“殿下請——”

李從嘉進了雅間,只見雅間裡擺了六張桌案,倒也有些人在了,而且李從嘉還都認識。

慶國公的公子費楊、戶部左侍郎的妹夫都御史張桁遠,再加上這溧陽侯徐恆清,都是當初在金陵城天天跟在自家大哥後面的。

“見過鄭王殿下。”*2

“殿下請上座。”跟在後面的徐恆清將李從嘉引到了上座。

“免禮免禮。”李從嘉也不客氣,直接坐到了上首的主座,沈清河則很自知的在門口候著。

酒過三巡,菜過五味,李從嘉這才詢問起來:“諸位怎麼不在金陵城逍遙,也來了這季陽城?”

“殿下有所不知,我家那老爺子非說要在沙場上掙份功名才是。”費楊飲了一口酒道。

見費楊開口了,張桁遠放下酒杯也吐露了心聲:“這是我那姐夫為在下謀的,若是在下在今番能有些功績的話,明年或許倒能外放做個一州父母官。”

聽到這兒,李從嘉心下便明白了,這費楊雖為慶國公嫡子卻非嫡長,到時候慶國公的爵位與其無關,就算是家產也只能分得一小份,所以現在慶國公未雨綢繆,趁著大好形勢為兒子謀了一份前程,而張桁遠雖為都御史,但在金陵城裡面還是得日日如履薄冰、小心謹慎,所以還是謀一個外放,當一地主官為上。但是這些都能理解,唯獨這徐恆清的話,自己二十來歲便已襲了溧陽侯這一顯爵,又家財萬貫的,為何也來趟這攤渾水?

看出了鄭王殿下的疑惑,徐恆清敬了李從嘉一杯,這才搖頭苦笑:“殿下,您只知我這表面風光,其實暗地裡無論是朝堂上,還是家中親眷盯著這溧陽侯的名號和我那家宅的不在少數。只有趁著年輕掙得一份軍功在身,才能有備無患吶。”

李從嘉只感手裡的這杯酒越發的沉重起來,沒想到自己本無意的這場征伐,背後卻有這麼多人在盡心謀劃,聯想到再過四年就是後周南侵,而戰起三年,南唐就盡失江北十四州,六十縣,被迫向後周稱臣,時間不多了,看來自己真的得做點什麼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