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遇到半點兒抵抗,一腳踢開了驛站的大門,數十個漢子舉著火把就衝進了驛站的前院。

一個為首的漢子在手下簇擁下站在一輛推車上面,開始了勝利後的發號施令:”弟兄們,這裡面都是好東西!咱們也好幾日沒開張了,今日就一次賺個夠本!“

烏拉了一下,這些漢子得了首領的命令都一下子四散開去,挨個搜尋每個房間。

首領站在這高處,享受著這佔領官家驛站的感覺,甚至都開始幻想將來攻下城池,自己也過過裂土封王的癮。

事與願違,這夥漢子搜尋了半天卻連一個人一個包裹都沒有找見,只得又聚了回來。

“大當家的,這裡一個人都沒有,也沒瞧見什麼值錢的東西。”

首領從車上條了下來,摸著自己的短鬚,來回的踱步:“奇了怪了?傍晚的時候明明瞧見有一隊商賈進來的,就算商賈不見了,這驛站裡的官長和兵丁怎麼也都不見了!?”

“老大,這裡一點影子都沒有!”

一個沒有發現,兩個還沒有發現這真是奇了怪了,首領都要懷疑這裡還是不是官家的驛站了。“沒有!?那是見鬼了?“

又有個匆匆的跑來稟告:“大……大當家的……後院發現了二十幾匹馬!”

總算是有點兒收穫了,雖然沒尋到什麼金銀珠寶,但是有這些馬總比沒有強,首領把頭巾往地上一摜:“媽拉個巴子的,沒有銀錢,就把這些馬匹牽回去,殺了吃肉,賣了換錢總不能讓弟兄來一趟空手回去。”

這驛站裡平日裡也有七八個兵丁,雖然戰鬥力不強,但也能守得住這小小的驛站,自己這一夥人也正是忌憚著那兵力,所以一般只在那驛站外劫人,兩相安好。

如今多日沒有開張,自己這貨弟兄對自己也頗有怨言了,看到了如今這一肥厚的馬隊,便顧不得那麼多,富貴險中求,好不容易提心吊膽的進來一趟,怎麼能不撈點回去呢,想到這兒首領便一揮手,領著眾人往後院去尋那馬去。

剛走了兩步,就聽見“嗖嗖嗖——”一陣破空聲,這一片黑暗之中,不知從哪裡射來了這數不清的箭雨。這夥強人主要仗的是人多,此番又聚攏在一起,一通箭雨下來不少都掛了彩,哀嚎聲一片。

此前遍尋不見得所謂商隊,此刻都出現在屋頂上面,一下亮起了十數支火把,將院子照得通亮,李弘冀手提青鋒劍,在護衛的簇擁下上了屋頂,指點著下面喝斥著:“大膽狂徒!擅闖官家驛站,罪不容誅,還不速速束手就擒!”

這下面的人哪見過這等場面,上面的強弓硬弩都已經架起來了,想來此刻只要自己這面一個不答應,就都朝自己這面招呼了,瞬間都慌亂了起來。

既然往前是走不通了,領頭的一擺手,示意向後退卻,這夥強人乾的買賣一向是順風順水的,這一下子亂了章程,紛紛想要奪門而逃。只要跑出那無人看管的大門就算是海闊憑魚躍,天高任鳥飛了。跑得快的都已經夠到了大門,卻不想從外面湧進來了十來個手執長槍的衛兵,為首的正是剛才遍尋不見的驛丞。

自己這面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,若是全殲了這貨盜匪,那豈不是大功一件,還能在吳王殿下面前露臉,到時候恩賞是少不了的,這一切都是建立在拿下這貨賊人的前提。驛丞想了想自己的前程就在這夥人身上了,抖了抖長槍往前一挺斥罵道:“大膽強人,安敢犯吾驛館,還不速速束手就擒!”

這夥強人雖然平日裡劫了不少的商賈,但是這還是第一次與官軍直面,又是長槍彎刀又是強弓硬弩的,如何不慌!?

首領推開了前面的嘍囉,到了前面,光著膀子安撫手下:“大夥都別怕,跟著我衝!衝出去,這群鳥人就管不了咱們了!”

李從嘉在屋頂上也瞧出來了,這夥人裡面此人是個頭目。又瞧了眼面前,自己大哥站在那兒意氣風發調兵遣將的完全就是一軍統帥的樣子,與先前追求那仙丹的方士模樣完全不一樣,李從嘉也迷惑了,這到底哪一個才是自家大哥的本來面目呢!?

哪裡能放任這夥膽大包天的賊寇跑掉,“放箭!”隨著李弘冀的命令,屋頂上三十名衛士的弓箭呼嘯著刺透下面這夥強人。

在箭雨的催逼下,賊寇為了身上不掛彩,只能像前面湧去,一下子就全亂了套,任憑首領呼喊也沒有用。

”殺!“驛丞令下,驛兵們端著長槍列好了隊,往前刺了上去,對面的又被箭雨逼了過來,兩下一遇,就像是串糖葫蘆一樣,一杆槍上掛了好幾個賊寇,哀嚎聲,哭泣聲在這夜晚混雜在了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