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塔聖域中還有其他人在,那是其他世界的,與時間之主簽訂了契約的人們。

在這片聖域中,菲利普斯在尋找。他的視線掃過一座座小型的白塔,其中一個的上方浮現出亞瑟·梅林的影子。

那是一種警告,偵探之前擅自篡改本初子午線的定義,已經被白塔盯上。

倘若還有褻瀆時間的舉動,他將被投入崎嶇時區之中。繼續行走、尋找,終於,他看到了老同學的身影。

屬於艾因斯泰的小白塔跟其他沒有區別,但地上的影子卻毫無規律地變化著,有時速度極快,有時又如同靜止……阿爾伯特·艾因斯泰,由於他提出的相對性理論動搖了時間之主的神聖性,而直接被施加懲罰。

菲利普斯來到了老友的白塔之前,單膝跪了下去。他知道阿爾伯特並不在意時間之主的懲罰:他的這位朋友是個特別的人。

不過,他也知道,倘若放任不管的話,阿爾伯特不久之後將陷入一個長達數十年的時間谷地。

那對他來說,時間將如同靜止了一般,等到他再次走出來的時候,他將已經十分蒼老,或者已經死去了。

而那對於其他人來說,可能不過才過去一秒而已。他的老同學、老朋友,當今世界最珍貴的大腦擁有者,很可能就這樣消殞在時間之中。

菲利普斯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發生,於是,他半跪在了阿爾伯特的白塔之前。

他輕聲呼喊著白塔之主的名諱,表示將以自己的時間和壽命,為自己朋友的僭越贖罪,進行調停。

白塔聽到了他的呼喚,一陣西風吹來,穿透了康納·菲利普斯的身形,無數個身形就這樣如同落葉般被隨風吹去。

他的時間被獻祭給了白塔之主。菲利普斯彷彿又變老了一些。而面前白塔下的影子,也終於跟那彷彿天地之柱的影子同步了。

“這樣就成了。”他微微笑,想要站起來,發現自己膝蓋變的更無力了。

他只好換了個姿勢,艱難地用兩個膝蓋撐起了變得更加蒼老的身體,

“這樣就好了。”拍了拍膝蓋上的塵土,他轉身想要離開。卻看見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人正站在旁邊看著他。

這人戴著一副被研磨透亮的黑色寶石般的面具,那面具深處浮現出白色的光芒,勾勒成一個問號。

“老人家,我不理解。你是你們那個世界被白塔選中的人,是最為珍貴的人之一。你為什麼要用自己的壽命去解脫一個被白塔懲罰的人?要知道——恕我直言,您看上去已經沒有幾年壽命了。”菲利普斯臉上還是那安然的微笑:“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時間。

“而我認為,我這位朋友的時間之於世界有最為重要的意義。

“如果他能離開崎嶇時區,將為時代做出更重大的貢獻。

“甚至,他的思想結晶,最終可以解決困擾了我們數千年的迷思。讓我們走入一個嶄新的時代,一個……”菲利普斯沒有說下去,整了整帽子,繼續往前走。

“這對於我是無價的。”老人漸漸走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