奇異的是,在那個“烏雲盤踞黑森之中”的標誌中央,有一個反射著誘人光澤、如同一件藝術品一般的人體。

金色長髮的女性。

感受了一下逸散出的能量,意識到對方為了維持這個陣術而消耗了大部分的力量,肖恩走入了房間之中。

“拉美西斯二世”的神羽微微發光,將不斷流動的血肉之粥分開,分成了一條路。

三把槍緊緊瞄準著那個黑衣女的背影,肖恩低聲喚道:“娜塔莎女士,請把這個陣術停下。”

對方背對著肖恩,沒有言語。

“或者,”肖恩握緊了步槍,隨時準備扣動扳機,“我該稱呼你為弗蘭肯博士?”

這時,“娜塔莎”才緩緩轉過臉。

她的脖子上有一條血線,被黑色的細線縫合了起來。

“狄金森先生。”她玩味地轉過身,並沒有停止維持這個擁有巨大力量的,黑羊之母的陣術,“你是怎麼知道的?”

“說來話長,不過,在你死之前,我想把真相弄清……”湧動的血肉之中,肖恩聲線沉穩,“所以,我要將我復原出來的故事說給你聽,以防有任何錯謬……

“八年之前,在你們的故鄉格爾曼共和國發生了那件事之後,由於過大的精神衝擊,導致拉爾夫·弗蘭肯博士一蹶不振。

“拉比林斯的邀約重新點燃了他的研究熱情,他搬到了大洋城開始了新的征途。

“這是眾所周知的故事,不過這只是這個故事的表面。”

“那麼故事的真相是什麼呢?”“娜塔莎”笑著詢問道。

“真相是,第一,他的女兒,多蘿西·弗蘭肯並沒有死於那場禍及家人的暴動,我想,也許是她的容貌在那場災難中被毀,弗蘭肯博士為了保護他的女兒,給她實施了換膚和整容手術,多蘿西因此而改頭換面。

“害怕再次失去家人的弗蘭肯讓她的女兒以另外一個身份,待在自己的身邊。

“也就是你,娜塔莎女士,你就是多蘿西·弗蘭肯。”

娜塔莎揚了揚眉:“不錯的推理,可是,證據呢?”

“我的記憶力奇佳……”在翻看檔案館有關於弗蘭肯博士的舊報紙中,曾提到當年他給一個重度燒傷的男人換掉了全身的面板,“我記得弗蘭肯博士在八年前就擁有可以讓人改頭換面的技術。

“而且,名為娜塔莎的女助手,就是八年前出現在他身邊的。

“這絕對不是巧合。”

一番講述,娜塔莎已經不再說話了。

“當年的故事,第二個真相是。

“弗蘭肯博士,根本就沒有走出當年的陰影,也並沒有重燃那種健康的、為了人類事業而繼續科研的熱望……

“他的心中萌發出了一個邪惡的念頭——他想運用自己掌握的‘生命編織’技術,進入最為人不齒的、最為可怕的領域……

“他想讓他的夫人,也就是你的母親,瑞秋·弗蘭肯復活。”

如果說這一段只是猜測的話,那麼當肖恩推開二樓的大門,看見對面牆上的符號中,那個完美的女人體,就能知道,他的猜測是正確的。

“父親所做的,絕不是什麼邪惡的事情!”“娜塔莎”,也就是多蘿西·弗蘭肯眼中聚集起了陰雲,“他是為了讓我們這個家重新變得完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