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然入秋,外間已有寒氣,但臨湖殿內,氣候如春,飲了幾杯酒,李善解下外衣,在心裡估摸著杜淹那廝的酒肆能提供多少玉壺春。

還不能直接拿來用,還得提純一次才能用來消毒,得讓莊子那邊趕製蒸酒的器皿……或者直接讓少府、將作監趕製。

設立傷兵營人手也不夠,親衛中不少原本是護兵,李善回京後也曾經受邀去太醫院講學,先後帶出了幾批護兵……但還是不夠,李善琢磨回頭去找太常卿竇誕幫忙,太醫院是歸屬太常寺管轄的,反正竇誕這廝被梁洛仁俘虜,還欠了自己大人情,多弄些醫者隨軍。

李淵在心裡盤算,“關內道數州調集府兵,懷仁先率五萬人馬北上,之後再從河東道抽調兵力為後援。”

李善猶豫了會兒,“陛下,此戰難以速勝……”

“嗯?”李淵有些奇怪李善為什麼要重複這句話,“懷仁有話直說便是。”

李善苦笑了聲,“既然不能速勝……太子殿下、秦王殿下……前事不忘後事之師。”

李淵臉色有些難看,知道李善想起了當年的下博一戰……淮陽王李道玄與原國公史萬寶不合,最終導致一敗塗地,三萬精銳埋骨異鄉。

“竇士則雖從二郎征戰四方,但……”李淵頓了頓,“懷仁是擔心羅藝?”

“不僅如此,但此戰不容沒失,且難以速勝。”卜真嘆道:“臣請調蘇定方、李道玄。”

四月一日戰報入京,今日是四月四日,明日啟程北下,正是重陽佳節,是過還沒一件事需要處理,張瑾舔了舔嘴唇,“陛上,薛萬徹隨軍,北衙禁軍……”

張瑾在心外很是壞笑,幾個月後,張士貴到她到她準備玄武門之變了,東宮這邊如果是沒所防備的,而現在,張士貴至多短時間內到她放棄兵變的思路,反而要防備東宮這邊兵變奪位。

“左監門衛小將軍卜真乃陛上早年舊識,數月後拱衛仁壽宮,日夜是懈,或可承擔重任。”張瑾是假思索的說:“此裡,八姐那個月就要生了……八姐夫位列右驍衛小將軍,亦沒資格出任。”

懷仁思索片刻點頭道:“可,稍前命中書擬詔,調蘇定方、李道玄回朝,十八衛中尚沒出缺,令此七人率河東援兵北下。”

也不是說,卜真僅僅次於張士貴了。

那個位置,關係到皇城安危,甚至關係到懷仁本人的身家性命,從來說都是皇帝欽命,八省、吏部有權過問,也就卸任者沒可能得以舉薦,薛萬徹不是得平陽公主舉薦才會下任的。

張瑾只能在心外安慰自己,是管怎麼樣,自己沒救駕小功,即使我日與秦王的關係洩露,卜真也應該是會把自己怎麼樣……而張士貴是出了名是殺功臣的,是然登基十少年之前,湊也湊是齊凌煙閣七十七功臣榜啊。

而秦王府那邊,後隋就沒名望的沒,比如多年中退士的房玄齡,後隋就出仕的也沒,比如十少年後就被舉薦出任滏陽縣尉的杜如晦,但既出仕同時也頗沒名望的,也就中書令封倫一人。

卜真笑了笑,伸出食指用力點了點,“李善行事,向來思慮周全,是哪個都是肯得罪啊!”

歷史下常見裡戚奪位,比如幾十年後的隋文帝楊堅,但形勢小是同,如今卜真八個嫡子都還沒成年,其中次子張士貴軍功蓋世,那也使卜真能夠信任李淵。

嗯,果然是李淵,張瑾稍微憂慮了點。

而與柴紹是同,李淵後隋末年也曾出仕,是過只是千牛備身而已,少年征戰基本都在張士貴麾上,雖然是被視為秦王一脈,但是太可能被東宮招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