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們的任務偏偏是去找那個散修。

何為散修,就是一個逍遙散人,想去哪就去哪,沒有束縛,自由自在。

心頭苦悶的萬雷,只能低頭喝著酒,甚至已經無聊到去聽隔壁桌的聊天了。

“唉,錢老弟啊,你來時,可看到城外的騎兵了嗎?”

隔壁桌,明顯是商人打扮的倆人,一邊喝酒一邊聊天。

“嘿,我一直都在這城裡邊,上哪看那騎兵去,比不得李兄你啊,走南闖北,見多識廣,各地風土人情都能看到,老弟我著實羨慕啊。”

“哎,錢老弟此言差矣,在下也不過是倒買倒賣貨物,掙一個辛苦錢罷了,風吹日曬雨淋的,哪像錢老弟你,坐在家裡就把錢給掙了。”

“行了,咱客套話也別說了,這騎兵一來,眼瞅著是又要打仗了唄。”

那“錢老弟”嘆了口氣,端起酒碗一飲而盡,滿臉愁容。

“可不是嘛,這一打仗,兩地商貿受影響實在是太大了啊,我們這些商隊,肯定無法往返兩地之間了,不然會被當做諜子抓起來的。

哥哥我這生意可還怎麼做啊,這天殺的狗官,好端端的,打什麼仗嘛。”

“誰說不是嘛,這一打仗,這裡就成了軍事重鎮了,到時候一封城,得,弟弟我帶著全家老小喝西北風去吧。”

“封城還是小事,老弟你家的存糧,夠你們吃喝不愁了,可關鍵是,這稅收和物價一下子就上去了。

就拿這酒來說,昨日還是一塊火晶一罈呢,今日就漲到了兩塊。”

“得,您要說起這個,那我可得好好說道說道了。

城門口,原來進一次,按人頭收錢,一個人二十錢,現在呢,都五十錢了。

這大米,以前兩錢一斤,現在也漲到了四錢了。

啥東西都在漲價,我們這些商戶的稅也都收到了三年後了,以前是十抽一,現在是十抽二了。

這還讓不讓老百姓活了。”

“得了吧,你錢老弟還老百姓,那真正的老百姓算啥。

老弟你身居高位,看不到那民間疾苦,哥哥我常年在外奔波,見過的可太多咧。

這一打仗,就得捐糧捐錢了,你說說,這剛開春,還沒到秋收的時候呢,誰家有餘糧啊,而且打起來,無論是戰場糟蹋的土地,還是流民流動,原地失去主人,不都影響收成嘛。

不管誰勝誰負,老百姓今年的日子不好過了啊。

還有徭役就下來了,打仗可不是全靠兵士的,那農民匠戶,不得去當民夫押送糧草,打造器械嘛。

地裡又沒人種了,且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。”

“唉,興,百姓苦,亡,百姓苦啊。”

錢老弟喝了一杯酒,把碗底最後一滴也倒進了自己嘴裡。

放在以前,他才不會在乎這點呢,眼下,卻不想浪費了。

“錢老弟啊,這眼下啊,無論是咱們,還是平頭老百姓,都像是那暴風雨來臨前的海面上,飛著的一隻只海燕,找不到落腳的地方,又不知道該去哪裡,只能隨波逐流,最後死在那浪潮裡。

勇敢……呵呵……有何用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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