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青青,你怎麼起這麼早?”沈秋雯隔著門問。

水聲停止了。“蚊子,你多睡會兒吧!我今天要去看看我爸媽,所以起的早,你放心吧,我沒事,我在洗澡。”

“好吧!”沈秋雯打著哈欠回臥室,橫躺著,胡亂的蓋了被子又睡了。

王青芸好好的收拾了一番,她要去見爸爸媽媽,要穿的體體面面的,以免他們傷心,她知道爸媽生前都很疼她,要是知道她現在這個樣子,他們又怎麼能放心得下尼。

臨出門上車前她給沈秋雯發了一條資訊,主要是怕她擔心。最近什麼事都是沈秋雯幫著她跑前忙後,累壞她了。

公墓離市區較遠,計程車沿著盤山路一圈一圈的往上繞,王青芸的心也跟著曲曲折折的山路盤旋,這裡的車很少,人就更不必說了。

“到了”計程車司機一個急剎車。

王青芸轉身下車,在山脊之上,遠遠的看到一排一排的墓地,有的墓旁邊放著花圈,她踩著石階一步一步的往上走。這裡好靜啊,幾乎聽不到一點聲音,連一聲鳥叫聲都聽不到。

她腳踩在地上的聲音就顯得極其的大,似乎打擾了這些亡靈們的寧靜,她只能墊著腳尖走,輕輕的,一步一步往前挪。

寂靜空遠,毫無生氣,雖然這裡蒼柏森森林立,冬天也依然綠幽幽的,這麼大的一塊地,不知道長眠著多少亡靈,但來掃墓的人卻是寥寥無幾,放眼望去,遠遠的望去,只有一座新墳前,一個男人,趴在這裡哭的死去活來,見怪不怪在這個地方,總是會有哭聲的,悲傷和眼淚是再所難免的。

王青芸終於走到了爸媽的墳前,她拿起早已準備好的溼巾,仔細的擦去爸媽墓碑上的土,一遍一遍,然後將買好的兩束花恭恭敬敬的獻了上去,深深的鞠了三個躬。

“爸媽,女兒來看你們了,你們在那邊還好嗎?”話未說完,眼睛已經撲簌簌的往下掉了。她將柺杖放在旁邊,坐在了旁邊的地上,她腿站久了疼,何況她還要跟爸爸媽媽說說心裡話,跟他們聊聊體已話呢。

她摸著媽媽墓碑上的字:“爸媽,女兒.......女兒對不起你們,我現在.......現在離婚了,豆豆人家也不讓我見,前段時間還出了車禍。我連工作也辭了,你們知道我的訊息是不是很難過,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混成這樣。媽媽,你當初是對的,你說讓我不要和魏俊孜在一起,而我偏偏不信,偷偷的跟他約會,有時候甚至還逃課,最可悲的是還悄悄的和他領了證。媽媽,你一定想不到吧!魏俊孜他就是個騙子,他從來沒有愛過我,她接近我都是為了她的前途。媽媽,要是我當初聽你的話就好了,媽媽,你能聽到我說的話嘛?我多麼想聽到您在罵我兩句,說我是混蛋,說我瞎了眼,說我怎麼找了個那樣的男的。”王青芸哽咽了,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
過了許久她才慢慢的抬起頭,擦了擦眼角的淚水:“爸媽,你知道嘛?我現在真的什麼也沒有了,要不是蚊子收留我,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。不過你們放心,女兒已經知道後面的路該怎麼走了。我打算撿起已經扔下的東西,我的夢想。媽媽你曾經說過,只有選擇了自己願意奮鬥終身的事情,才能得到長久的快樂,不管成功與否。我想我找到了—我以後就從事小說創作了。媽媽,要是我以前聽你的話該有多好,考研究生,畢業以後去一家出版商,或者專雜誌社做編輯。”王青芸說到這裡長長的嘆了一口氣。

“爸媽,我總體來說也挺好的,你們放心,我出車禍傷了頭和腿,但頭已經好了,腿再過一半個月就可以正常走路了。不要看我拄個拐就嚇著你們倆啊!”王青芸想說出心裡所有的話,她憋的太久了,只有在爸媽跟前,她才能暢所欲言。

“對了,媽媽,還有一件事,您的遺言我還沒有完成,魏俊孜搶走了您的200萬科研獎金,還還........說偷您的鑰匙偷過實驗室的裝置,還說您搶了她的科研成果,然後把他趕出了蘭州大學,我知道你聽到這個事情會非常的生氣,但是放心,等我師哥張明哲回來,一切事情就清楚了,我一定會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,到時候還您一個公道,媽,這些都是因為我,如果我沒有跟魏俊孜談戀愛,也沒有跟魏俊孜在一起,我想事情肯定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,媽媽。對不起,是我自己害了您,也害了我自己。”

“爸爸,女兒好想你呀!我那麼小您就走了,我現在連您是什麼樣子都記不清了,您在那邊照顧好媽媽。”

........

王青芸絮絮叨叨想把這些年受的委屈,尤其是這一段時間以來,她的生活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,一件件的事情觸目驚心,她有太多的苦,太多的痛,憋在心裡太久了。她說的口乾舌燥,從早晨7點多,一直說到了將近中午,一股刺眼的陽光斜著射下來,沒有任何遮擋的地方,冬日的陽光也曬的臉上生疼,她晃晃悠悠的站起身,身上的土也來不ey 打,又向爸媽鞠了三個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