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青芸思緒有點混亂,她腦子裡時不時的迸出很多以前的事情,各種情緒雜糅交織在一起,折磨著她,煎熬著她,她累的連呼吸都無力,睜眼睛的力氣都沒有,她的意識慢慢的模糊,她聽不到周圍的聲音,也感知不到自己了,一隻手從床上耷拉下去。

“青青,你怎麼了?青青,青青”沈秋雯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。

沈秋雯嚇的兩眼發直,她剛想跑去叫大夫,又跑回來,按了病床頭的鈴聲,她捏著王青芸的手大喊:“青青,青青,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!”

大夫和護士已經趕了過來,沈秋雯立馬站起身,緊張的說:“大夫,她叫也叫不醒了,感覺意識越來越弱。”

大夫很淡定,走過去,從白大褂口袋裡掏出小手電,搬開王青芸的兩隻眼睛看了看。

轉過眼對沈秋雯說:“病人求生慾望較弱,身體進入休眠期。”

沈秋雯不懂大夫在說什麼,一臉茫然。

大夫看出了沈秋雯的困惑,又解釋了一遍“更普通一點說,就是自己不想活了。”

沈秋雯嚇的雙腿哆嗦,兩隻眼睛瞪的圓圓滿的:“大夫,那怎麼辦啊?救救你救救她。”

大夫鄒了一下眉,轉過臉對護士說:“血壓正常嗎?”

護士一邊把量血壓的東西從王青芸的胳膊上取下來,一邊說:“高低壓都比正常值低。”

“馬上注射腎上腺素。”大夫說。

護士拿著血壓計急急忙忙的出去了。

大夫又轉向沈秋雯:“不過不用太擔心,問題不大,你可以開導開導,說一些讓她開心的事情也有助於恢復,在這期間不會對病人的器官造成失,只要她自主有意識,就可以恢復正常。”

“大夫,那多久可以醒來。”沈秋雯六神無主的說。

大夫轉身:“這個不好說,得看病人自己的求生意願了。”

大夫說完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王青芸,然後轉身走了。

護士打完針以後,安慰了沈秋雯兩句就走了。

刺眼的陽光從病房的窗戶照進來,整個屋子亮堂堂的,雖然窗外寒風凜冽,滴水成冰,但屋裡的暖氣很暖,在屋裡不用穿厚外套,一件薄薄的毛衣足矣,陽光灑在王青芸的臉上身上,蒼白的臉色比先前好看了一點,但她還是一動不動的躺著,沈秋雯手指湊到王青芸的鼻孔試了試,氣息很微弱。

沈秋雯將單人沙發搬到床邊,拉起沈秋雯的手,慢悠悠講起她跟王青芸小時候的那些趣事,她講的繪神繪色,形像逼真,就好像她自己也回到小時候,正在經歷著那些事一樣,她盼望王青芸趕緊醒來,所以講起來滔滔不絕,這一講就是兩天,除了吃飯上廁所她都在不停的講,以至於她覺得自己坐下來就開始自言自語,變的的點神經質了。

時間對於每個人來說都很公平,不管是勞作的人,還是為生活辛苦奔波的人,亦或是躺在病床上不能動彈的人,對於王青芸來說就是這樣,她太痛苦了,太絕望了,整整2天時間,她想用死亡來逃避,她不想面對已然發生的這些事實。

沈秋雯一遍一遍的講著這些童年的那些趣事,王青芸的心慢慢的靜了下來,她感受一了人間的溫暖,同時也喚起了她生的慾望,這一覺她睡的太久了,就好像經歷了半個世紀。

她緩緩的睜開眼睛,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沈秋雯熬紅的眼,和她疲憊不堪的神情,王青芸心痛了一下,眼淚就流出來了。

沈秋雯激動的抓起她的手:“青青,你終於醒了,太好了,我都怕......”

沈秋雯省略了後面要說的話,既然王青芸已經醒了,就不要再說那些晦氣的話,大夫也說了,只要人能醒過來,就沒有危險了。

她微微側了一下臉看到溫暖的陽光從窗戶裡照進來,灑在她身上暖暖的,視窗桌子上那一束五顏六色的花,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中,散發出誘人的香味。

王青芸捏緊了沈秋雯的手:“蚊子,還能見到你真好。”

沈秋雯俯身將王青芸緊緊的抱在懷裡。“青青,你可嚇死我了。”

王青芸知道,她這麼一折騰,最累的就是沈秋雯了,她一個至親的人沒有,那些遠親已早都不怎麼聯絡了,常言說的好‘富在深山有遠親,窮在鬧市無人問’,她現在孤家寡人,還病成這樣,除了沈秋雯,還有誰會管她。

“蚊子,有你在真好!”王青芸發自肺腑的說了一句,她一直想說的話。

此時護士走了進來,看到眼前的一幕,也高興,笑嘻嘻的說:“王青芸你可真能睡,連手術後的疼痛時間都逃避過了。”

護士果然幽默風趣,把一個很嚴肅的話題,用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就帶過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