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是魏俊孜打來的,她苦笑。他果然積極,這麼急著一個又一個給她催電話,昨天晚上打,今天又打。

她走進狂吼的怒風中,按了接聽鍵。

電話那邊傳來披頭蓋臉的罵聲:“王青芸,你也不看看幾點了,我告訴你,你不來婚我照樣離,再過半個小時你不出現,休怪我無情,我將不遵守之前的承諾,你自己看著辦。”

王青芸穩定了一下情緒,用輕柔的聲音說:“我說過我不來了嘛!”

對方立馬緩和下來:“好好好,我等你。”

王青芸一把按掉了電話,男人果然一點情面不講,尤其是要分開的時候,絕決的連殺人犯都趕不上。想騙你上床,結婚的時候,左一個親愛的,右一個寶貝。打算跟你分開的時候,去他麼的,什麼破玩意,最好這輩子都沒有認識過這個女人,都說男人翻眼不認人,王青芸之前不信,現在她信了,確信無疑,這就是男人真實的寫照。

她終於走到了小區門口,打了一輛車。

司機師傅估計是看王青芸穿的這麼喜慶,張口就問:“你這是要去領證?”

王青芸答:“是啊,離婚證。”

車裡的空氣頓時凝固了,安靜的只能聽到發動機的聲音。

王青芸看著車呼嘯而過,將熟悉的街道和建築遠遠的拋在後邊。

她想起她跟魏俊孜領證的那天。也是冬天,刺骨的寒風吹的人頭疼,她站在校門口焦急的等著魏俊孜的車,她身穿一件藍色的大衣,裡面穿了件白襯衣,是特意為了拍結婚照穿的,她跟魏俊孜買的是情侶裝。

魏俊孜車停了下來,他從車上下來,拉起她的手,“凍壞了吧,來我給你捂捂”他一邊搓著王青芸的手,一邊呵著氣。

王青芸甜甜的笑:“不冷不冷。”

魏俊孜摟住她的肩膀,開啟副駕駛的車門:“上去吧,車裡暖和。”

王青芸熟練的繫上安全帶,開啟了車裡的音樂,那是她最喜歡的一首歌:‘最浪漫的事。’

優揚的歌聲傳來,她搖晃著腦袋跟著音樂哼著歌。魏俊孜伸出他的大手,跟王青芸的手十指相扣。

“到了,到民政局了。”司機師傅說。

王青芸的思緒被司機這一聲吆喝接了回來,她愣了一下,掏出手機掃碼付了錢,開啟車門出去了。

民政局門緊緊的閉著,相必是辦事的都裡面去等了,這大冷天的,在外邊會凍成冰棒的。

王青芸進了民政局,還沒等她反應過來,魏俊孜就迎了上來,臉上帶著習慣性的商業式微笑:“青芸,你可來了,我都等了將近一個小時了,吃都過了好幾回了,現在馬上前面還有5個人,馬上就要到了。”

魏俊孜說的激動,好像是在遊樂場外排隊進去坐過山車一樣興奮。

王青芸沒有說話,找了空位坐了。

她轉頭看了一下,這大廳里人可真不少,少說也有100多人,不過一眼就能看出來,那些是來離婚的,那些是來登記結婚的。

來領結婚證的,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,而且緊緊的挨著對方座,緊緊的牽著對方的手,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要結婚一樣;而來領離婚證的則剛好相反,兩人都沉著臉,有的還在大吵大鬧,更有甚者大打出手,不吵不鬧的,也是半天無法,躲的遠遠的,好像唯恐,避之不及。

領完證出來,離婚的和結婚的也有很明顯的區別。結婚的男人會摟著女人的小蠻腰,幫女人提著包,說說笑笑的離開。而離婚的則要麼男人先走,要麼女人先走,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感覺。

“15號,15號”叫號機突然響了起來。

魏俊孜立馬跑到王青芸身邊:“到了,到咱們了。”

王青芸瞅了一眼魏俊孜,那股勁兒,好像是要去搶著吃什麼山珍海味一樣,或者是去看一場期待已久的電影一樣。

王青芸緩緩起身,大踏步走了進去。魏俊孜跟在後邊,似乎有種終於解決了的感覺。

等兩人出來的時候,每人手上多了一個小本本。

魏俊孜看著手裡的小本本,臉上似乎有說不盡的高興,步子也邁的大了。

他趕上王青芸,假惺惺的說:“我送你吧,今天冷。”

王青芸連看也沒有看:“用不著。”

魏俊孜又趕上來,“你跑這麼快乾什麼,現在還怕我把你怎麼樣嗎?咱倆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。”

王青芸站住了。魏俊孜開口說:“媽說了,最近你就不要接豆豆了,每個月只有一天可以看豆豆的機會。希望你珍惜。”

王青芸氣的咬牙切齒,但她一句話沒有說,這個結果她早預料到了,他們一家子辦事就是這個風格,她一把推開門,一股風吹亂了她的頭髮。

魏俊孜也探身出來,拿著車鑰匙晃了一下,車發出一陣響聲。

“青青,青青”

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。王青芸尋聲望去。沈秋雯手裡晃著車鑰匙,靠在一輛賓士前,朝著她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