邊關戰事給了他一個契機,只是有一點讓他沒想到,原本估算著兩年能打完的仗,竟然一打就是五年,還好,小丫頭年紀小,沒被戰事給耽誤了。

哪想到三嬸兒的下一句,就把他這點兒僥倖給打散了,驚得一口氣兒差點沒上來,用拳頭使勁兒在胸口錘了兩下。

李小禾說的是,“能求著輔國公夫人當中人,當然是咱家求之不得的,不過你跟她說話要精心著些,她剛剛才跟我說,想給小白尋門好親事呢。”

合著自己要是再晚回來些日子,小白說不定就被輔國公夫人給定出去了,高山忍不住後怕。

抬手抹了下額頭,汗都出來了,半刻也等不得,‘嗖’的一下就起了身,“我這就去見輔國公夫人”。

被李小禾一把抓住了袖子,“你急個啥勁兒?又不是馬上就說親,晚上好好吃宴,有事兒明天再說,總得讓夫人舒坦一晚上。”

高山想說能不急嘛,眼看著到手的媳婦兒都要跑了,可眼前這位是丈母孃,這話他想了也不敢說呀。

李小禾又哪會看不出他的心思,不禁又笑起來,一邊笑一邊把人拉著重新坐了。

“我跟你說呀,輔國公夫人可是一番好心,心疼丫頭呢,不然誰願意為你多操這樣的心?你明天說話可得軟和著點……”

娘兩個正絮絮叨叨地說著體己話,門外一個小丫頭掀了簾子進來,朝著李小禾一蹲身——

“夫人,外面有人求見孫小姐,說有些生意上的事要跟小姐說。”小丫頭口齒伶俐,兩句話就把事情交代清楚了。

“來的是鋪子上的管事嗎?男的女的?”李小禾追問了一句,想著如果是女的,就先不叫醒女兒,她出去看看。

“是個女管事,好像是哪家婚宴出了點兒問題,主家想要咱們家孫小姐親自出面呢。”

高山聽得有點兒糊塗,起身朝前走了兩步,“哪家的婚宴?跟你們家孫小姐又有什麼關係?”

他這邊剛剛說到求親的事兒,心裡正緊繃著呢,突然聽到婚宴,立馬有些毛了。

只他久歷沙場,人不怒而威,被他這麼一逼問,小丫頭忍不住嚇得後退了一步,身子都抖了一抖。

她哪裡知道是哪家的婚宴,跟孫小姐又有什麼關係呀?“奴婢……奴婢不知。”

外邊兒的動靜有點兒大,碧璽聽著動靜走了出來,“高公子,是我們小姐辦了一個婚慶公司,專門幫別人家準備婚宴事宜。”

碧璽跟高山本就接觸的少,還都是五年前了,所以她並不清楚高山此時的身份,叫的還是從前的稱呼。

“婚慶公司?”高山懵了,他還真不知道小丫頭這是又折騰了個什麼買賣,幫別人籌備婚事,那不是媒婆該做的事兒嗎?

“具體的奴婢也不太清楚,聽說好像就是幫新娘化妝、梳頭、打理衣裳,幫男方擺宴、設計婚禮儀式流程什麼的。”

碧璽只管著內宅的事,她跟丁小白不親近,丁小白出門兒也從來沒帶過她,具體的自然說不清楚,剛剛說的這點兒,還是從別處聽來的呢。

李小禾站起身,撣了撣衣裳,“別管是個什麼買賣吧,反正聽說還挺賺錢的,我還是去花廳看看,別給耽誤了。”

既然是女管事,那肯定已經讓到內宅裡來了,整個輔國公府的下人都知道,孫小姐的買賣要緊著呢,沒誰敢耽擱。

果然,回事兒的小丫頭直接把李小禾領到了花廳,花廳裡等著的不是別人,正是諸娘子。

“你怎麼過來啦?作坊那邊不忙嗎?”李小禾知道諸娘子一直管著作坊上的生意,而外頭的生意,好像都是吳東在管著。

“可不是忙麼,正趕上換季,這些日子訂單接得都快到棚頂了,忙得腳打後腦勺,要不是吳東不方便,求上門兒來,我才不替他走這一趟呢。”

諸娘子一邊抱怨一邊迎了自家夫人坐下,李小禾跟她一向處得親近,知道她這是說的玩笑話,自家生意上有事兒,諸娘子一向是衝在前頭的。

“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兒,就是這次的新娘子有點難搞,換了咱家四五個化妝師都不滿意,就說孟侍郎家小姐出嫁的時候妝化的好,說咱們怠慢了她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