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小白覺得自己把空間的秘密告訴給老丁叔這個決定太英明瞭,不然這一路的麻煩肯定一個接一個。

不說時間要多消耗多少,吃飯和休息也可以在外邊將就,只說想要瞞過老丁叔,把糧食收進空間裡,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兒。

不然的話,她就只能一路邊僱車邊收糧,別說路上耽擱的時間要無限延長,越來越壯大的糧隊也不好管理。

何況這麼大張旗鼓地收糧,想瞞也瞞不住,幾十輛車的糧隊根本沒法遮掩,必定早早就驚了狐狸尾巴。

那樣的結果自然不是丁小白想要的,她更希望自己能悄悄地收糧食,驚動不到京城裡正在動歪腦筋的那些人。

老丁叔倒是沒想到這些,這一路上雖然疲累,他卻是美個滋兒的,忙得別提多開心了。

每次進了空間休息,他都忍不住要感嘆一遍,再講講他混江湖時的故事,好在每天的故事不同,不然丁小白的耳朵都得聽起繭子了。

“夫人,咱們這個空間可真是太好用了,不用擔心半路上有人偷糧食,也不用操心那麼多的人吃馬喂。”

“餓了有熱乎的飯菜可以吃,累了有軟乎乎的床鋪可以睡,還不耽誤咱們的日夜兼程,簡直美死個人了。”

“您都不知道我當年闖江湖的時候有多慘,刀尖上混日子,時不時就給自己招災惹禍了,穿山過林那是經常事兒。”

“能啃上又涼又硬的乾糧都是好日子,經常被一群人追殺到不敢露面兒,躲在暗處貓著一動不敢動,三天五天吃不上一口飯也得忍著。”

“記得有一次在大山裡,我逃了八、九天,實在累得受不住,腳下一軟,竟然被一塊小不點兒的石頭給絆倒了。”

“不說這事兒丟不丟人,這一摔,也直接就趴地上睡了過去,一根樹枝差點兒插進我眼睛裡我都沒感覺。”

“就這兒。”老丁叔指了指自己右邊眉骨和太陽穴之間的位置,“瞧見沒?這塊疤,眼皮差點兒給掀了。”

“當時天上嘩嘩地下著大雨,我愣是沒被雨澆醒,不過也多虧了那場雨,遮掩了我的形跡,讓我躲過了追殺,撿回一條命來。”

“那時候要是能認識夫人就好了,逃累了就進這裡來歇歇,渴了餓了有熱水熱飯,讓我逃一輩子都沒問題。”

丁小白吃下最後一口飯,慢悠悠的放下筷子,“合著老丁叔是想著逃跑時風餐露宿,把我也帶上?”

老丁叔連忙擺手,“哪能呢,哪能呢,我就是隨口這麼一說,夫人打小嬌養著長大,哪能讓您跟我去受那樣的苦。”

丁小白聽著這話挑了挑眉,最近這樣的話她聽了不少,也不知道那些人真是忘了她的出身,還是提醒她怕她忘了出身。

“我還真不是個嬌養著長大的,小時候沒少吃苦,三、四歲就開始幫家裡幹活兒了,挨餓受凍是常態。”

老丁叔這才反應過來,自己說錯話了,竟然忘了夫人小時候是生活在丁家老宅的,沒少受老宅的人欺負和虐待。

“我……”老丁叔剛要開口道歉,被丁小白一揮手攔了回去,“都是過去的事兒了,不用放在心上。”

“不過老丁叔若是混江湖的時候就遇上我,被人追殺還逃什麼呀?我直接把你收進空間裡就齊活了。”

想象著那樣的畫面,老丁叔笑得止不住,“雖然知道只是個玩笑話,可我這心裡還是止不住的高興。”

兩人因了這句玩笑,著實笑了好半天,丁小白因為南疆戰事一直緊繃的心情,意外的放鬆了下來。

就這麼一路收糧一路趕,在外人眼裡幾乎是不眠不休的兩個人,當他們再次回到京城,已經是在軍隊開拔的第五天了。

“到底還是沒趕上,夫人,咱們用不用馬上啟程追過去呀?十萬人的大軍,再怎麼也沒有咱們的腳程快。”

在老丁叔想來,夫人一路上這麼急著收糧食,就是為了送到高小將軍的軍營裡。

丁小白卻搖了搖頭,“咱們不急著送糧食,路上的糧草他們肯定是備足了的,不可能剛一上路就缺了糧。”

“咱們眼下的任務,是看看能不能查明背後有黑手,或者誰是黑手?順便把京城附近的糧食也收一收。”

“不管能不能查明真相,十天之後咱們出發,到時候咱倆騎馬趕路,按照咱倆的速度,差不多能跟軍隊同時到達。”

對於丁小白的安排,老丁叔是絕對服從的,所以馬車一路回了將軍府,丁小白打算把馬車送回府,就讓人去宮裡遞牌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