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丁小白的身後,老丁叔和李伯伯也跟了出來,李伯伯的表情還陰沉著,臉卻漲得通紅,明顯剛跟人爭吵過。

“霸佔這個木頭房子?”丁三鎖有點兒沒聽明白,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,疑惑地看向躺在地上哀嚎著的高大錘。

“大錘兄弟,你們家不是有房子住麼,四、五尺的青石地基,五、六間屋,又結實又寬敞,怎麼連山子這木頭房子也惦記呀?”

對於這夫妻倆當年不撫養高山,丁三鎖是非常看不慣的,可那畢竟是別人的家事,沒有他一個外人置喙的權利。

他能做的,也就是在日常生活裡,儘量多照顧照顧高山,還是在他自己有了能力之後。

因為在那之前,他連自家的日子都過得亂七八糟,更遑論照顧別人了,根本就有心無力。

“你……你先扶我起來。”高大錘朝丁三鎖伸手,丁三鎖卻下意識的往後稍了一步。

人是大女兒進去後扔出來的,在大女兒沒有發話之前,丁三鎖絕對不會輕舉妄動。

經過了這麼些年的磨合,聽女兒的話已經成了丁三鎖刻在骨子裡的習慣,因為他每一次的不聽,結局都極慘烈。

高大錘沒想到丁三鎖竟然躲了,氣的張嘴就啐了他一口,真是狗眼看人低,這麼個饢貨都敢欺負他了。

結果他這一口呸出去,腰上立馬就捱了一腳,這一腳是奔著踢飛去的,直接又把他踹出去三四米遠,疼得腰都要斷了。

高大錘這才醒過神兒來,丁家老三這兩口子確實是好欺負,可他家這個閨女卻不是好惹的,跟親奶奶都敢掄菜刀。

大丈夫能屈能伸,“二丫,二丫,是高大伯不好,剛才大伯是疼糊塗了,不是有意的。”

高大錘強忍著疼,爬坐起來向丁小白抱拳告饒,他現在太疼了,實在是站不起來了。

“呸!”丁小白直接把他啐爹爹那一口還了回來,“叫誰二丫呢?我叫丁小白,人都認不清就別瞎說話。”

高大錘懵了,這怎麼連二丫都不能叫了?不過他最是見機得快,“是,是,是,小白姑娘。”

丁小白用鼻子冷哼一聲,“說吧,怎麼跑到這裡來撒野了?全村人都知道這是高山的房子,跟你們倆沒關係。”

孫巧巧一聽這話就急了,“怎麼就跟我們沒關係了,高山是我們大侄子,我們是血脈至親。”

“我們現在遇著難事兒了,高山作為小輩兒,孝敬我們長輩是應該的,不過是住住他的屋子,總不能讓一個外人佔了便宜吧。”

說完還狠狠地瞪了李明濤一眼,彷彿李明濤是那個霸佔了別人家家產不歸還的人。

看著眼前趴在地上的婦人,一邊疼得呲呀咧嘴,一邊還在嘰裡咕嚕地轉著眼珠算計別人。

丁小白真想上去狠揍她一頓,可看著她那被摔得骯髒不堪的一身,實在是嫌棄得下不去手。

最後只能走到近前,用腳尖兒在她的小腿上踢了兩下,婦人立馬就要尖聲大叫。

“你要是敢叫出聲,我馬上把你的腿打折。”丁小白作勢抬腿,毫不憐惜地對婦人威脅道。

孫巧巧只能恨恨地把叫聲嚥了回去,她看得出丁家大丫頭不是在嚇唬她,她若敢叫,對方就真敢下手。

她這人最懂得趨利避害,事情但凡有一點兒對自己不利的,她都會第一時間躲避開。

就像當初面對無家可歸的高山,她最先想到的就是拖累,自然得把那個包袱扔得遠遠的。

見孫巧巧閉了嘴,丁小白目光冰冷地看向她,“你怎麼好意思說出這話的,還血脈至親,臉呢?”

“整個半坡村誰不知道?你們夫妻倆為了一己之私,置血緣親情與不顧,讓那麼小的高山自生自滅。”

“要不是村裡的鄉親們幫忙,高山根本不可能活到這麼大,而你們倆為他做過什麼?”

“現在自己遇到難事兒了,就想起來血脈至親了?世上怎麼會有你們這麼不要臉的人呢?”

“竟然好意思跑過來佔高山哥的房子,你們為這座房子出過半點兒力嗎?這是鄉親們一棵樹、一塊石、一鍬土幫忙建起來的。”

“至於你說的孝敬長輩,首先你得是長輩呀,當初你們可是當著全村人的面兒,不承認高山這個侄子的,自然也就沒有長幼之說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