讓兒媳婦兒這麼一說,輔國公夫人也犯難了,“這可怎麼辦?總不能減了嫁妝,這可萬萬不行。”

之前擔心嫁妝太多,她已經把一些金銀器皿換做了田莊,小白丫頭手裡的鋪子雖然不少,田莊卻有限。

聽說今年頭上她又讓人置了些田,似乎還是不夠用,不如自己再多給她置辦些,也省的她為這事兒犯愁了。

不管給小白丫頭多少東西,輔國公夫人都是不心疼的,她知道這不是單方面的付出。

小白丫頭最是有心,你對她的好,她都會牢牢記在心裡,之後少不了回報,這是刻在她骨子裡的驕傲,換句話,她也有這個能力。

也就是倆好噶一好的事兒,相互結個善緣,何樂而不為呢?何況輔國公夫人也是真心疼愛這個小丫頭。

可就算是這樣,把金銀器皿換成十來張田莊的地契,嫁妝箱子依然不少,總不能只陪嫁地契吧?

看見輔國公夫人犯難,李小禾趕緊抓住著機會開口了,“夫人,要不府裡的嫁妝就別抬了,用我和他爹給預備的嫁妝正合適。”

他家的嫁妝自然是沒法跟輔國公府相比的,可那到底也是一家人的心意,是目前能拿出來的最好的了。

輔國公夫人聽了這話連忙擺手,“我不是跟你說了嗎?家裡的東西都給大壯留著,小白,這裡有我們呢。”

輔國公也隔著桌子大聲道,“侄媳婦兒就別跟著操心了,萬事有我們家夫人張羅,您就等著姑爺進門兒吧。”

讓輔國公夫婦這麼一說,李小禾又沒了話,看了看丈夫,夫妻倆都是一臉的無可奈何。

不過心裡的感激卻是快要溢位來了,輔國公府一家,是真沒把自家女兒當外人,而是當親孫女待著。

女兒真是有福的,不像有些人家,明明是親孫女,嫁妝上也會被左算計右算計,東西都想要留給家裡的男丁,反正女孩兒是被送給別人家的。

這樣的事情,他們在鄉下看得太多了,像是那種箱抬裝得虛虛的,看著好像挺多,裡面一點兒乾貨也沒有,只裝三、兩件衣服,料子還不好。

哪像女兒這樣,箱抬裝得半絲縫隙都沒有,每個箱底還裝著一層不是金就是銀的,說是彩頭好,金銀鋪路,日子不空。

女兒受到如此抬愛,夫妻倆哪能不感動,可家世上差得太多,想回報也沒有那個能力,只能想著每年送進京城的土特產,還要再多加幾成才行。

他們夫妻倆的這些小心思,現在沒人顧得上,都在著急丁小白的嫁妝怎麼辦呢?

減東西是不可能的,添些上去他們倒是很樂意,可就這麼抬出去,不知會打了多少人的臉,甚至包括皇上,肯定是不行的。

其實要真說比得過皇家,是有點兒開玩笑了,不過就是在抬數上佔了優勢,內裡東西的價值卻不一定。

輔國公府再富有,也不可能有皇家的底蘊厚,端看皇上要娶的皇后,可不可他的心意了,也就是要看皇上的心情。

事情眼看著走進了死衚衕,大家連吃飯的心情都沒有了,丁小白趕緊站起身,幫輔國公夫人佈菜。

“祖母,您最愛吃的麻婆豆腐,跟後廚叮囑了少放辣,您嚐嚐還合口味不?怕您不喜歡,只減了一點點。”

輔國公夫人的年紀到底有些長了,吃東西不敢只隨著她的性,時不時就要把調料做些刪改,卻又擔心她不愛吃。

孫女兒給夾的菜,輔國公夫人樂呵呵地吃進嘴裡,“好吃,果然只減了一點點辣,味道還是很不錯的!”

見到輔國公夫人吃的挺高興,丁小白才又接著開口道,“祖母,要我說,就把嫁妝單子減免一些……”

她一句話還沒說完,輔國公夫人就朝她擺手,“嫁妝的事情不用你操心,有我們呢,你就只管等著上花轎吧。”

丁小白施展撒嬌大法,“祖母,這嫁妝是要跟著我進將軍府的,怎麼能說跟我沒關係呢?我……”

她是真想借著這個機會,把嫁妝減去一些,不然以後輔國公府再嫁女,這嫁妝單子可就不好列了。

丁小白心裡清楚得很,輔國公府這些未出閨的女兒們,不可能都跟她的嫁妝一樣。

可她的嫁妝抬出去是騙不了人的,嫁妝抬進將軍府,會曬嫁妝單子,她不想因為自己,傷了姐妹們的臉面。

可丁小白的想法,輔國公府的人也同樣清楚,所以輔國公夫人朝她擺擺手,不讓她繼續再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