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丁小白滿意了,他才接著道,“之前都是我錯,以後我老孟都聽你的,你說往左,我絕不往右。”

這麼好收服的嗎?丁小白突然感覺有點兒不真實,覺得孟庚書是不是突然被誰下了降頭?

之前那個心思百轉的孟庚書哪兒去了?不是應該繼續對自己陰陽怪氣嗎?畢竟根深蒂固的觀念不是那麼好改變的。

丁小白甚至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,想著天長日久怎麼也能把這人調教過來,可這突然的示好,反倒讓她有些措手不及了。

“你這丫頭,有什麼好驚訝的?跟不熟的人,我老孟才會陰陽怪氣,看不上眼兒了就捉弄捉弄,自己人自然不能那麼不仗義。”

“不必對我這麼防備,你這丫頭不錯!我老孟又不是不知好歹,錯了就是錯了,低個頭還能比被砍頭難嗎?”

丁小白‘噗嗤’一聲就笑了,剛才也不知道是誰,連認個錯的勇氣都沒有,還敢在這兒說什麼低頭、砍頭的。

孟庚書眼裡也漾上一抹笑意,小姑娘笑起來真好看,可比起她的容貌,她對人的那份真心更好看。

“你別笑,雖然我以前確實是覺得低頭比砍頭難,好男兒哪能輕易服軟?但你剛才那一通罵,不是已經把我罵醒了麼。”

“男子漢大丈夫自當能屈能伸,之前甩袖子就走是我老孟的不對,太沒有擔當,也太沒義氣了。”

“以後這樣的事兒絕不會再發生,吃一塹長一智,再有讓自己難以接受的事,我會三思而後行,耍脾氣撂挑子是再也不會了。”

丁小白恍然,這大概就是當兵之人的坦率和豪邁了,不瞭解時可能千頭萬緒,一旦坦誠,便是誠心以待,那些彎彎繞繞是防備外人的刺。

既然把話談開,丁小白也不是小氣的人,“成,你今天這話我可是記住了,千萬別給我機會打你的臉啊,走了,開會去。”

丁小白大踏步地進了議事廳,眾人也都陸續地進來了,各自按職位高低找位子坐好。

丁小白依然規規矩矩地站在高山身後,好像之前那個張揚霸氣,神采飛揚的人不是她一樣。

趙金豹突然開口,“給丁小白拿把椅子吧,她又不是護衛,算是參軍,給把椅子總是要的。”

高山樂不得有人替小丫頭說話呢,趕緊抬了抬手向身後的唐鐵鎖示意,“去加把椅子。”

唐鐵鎖趕緊去了角落裡的一個小隔間,搬了一把椅子出來,還沒忘了在隔間門口,把椅子擦拭乾淨。

椅子直接擺在了高山身邊,丁小白只是個白身,以她眼下的身份,自然是沒有資格跟高山平起平坐的。

哪怕像趙金豹說的,給她個參軍的頭銜,她也只配坐到議事廳大門口去。

自然就有人對她坐這個位置心生異議,哪怕在這之前,她剛剛展示了自己足夠超強的能力。

可這是在軍營,等級制度嚴明,不能錯一點兒半點兒,規矩就是規矩,沒人情可將。

就像之前孟庚書雖然不服高山,可高山有一個大將軍的頭銜在,他再不服氣,也只能憋著。

是唐鐵鎖不懂規矩嗎?當然不是,作為一名近身護衛,他比這裡任何一個人都懂規矩。

把椅子放在這兒是有原因的,因為他清楚,今天這場議事,關鍵時刻是要主母拍板拿主意的,離將軍太遠了不方便。

丁小白倒也沒謙讓,只不過在她坐下之前,她把椅子朝後挪了半個身位,雖然也是坐,卻讓開了正席。

那幾個覺得丁小白坐上首亂了規矩的人,此時自然也無話可說了,反而覺得小姑娘心思通透,很難得肆意卻不張狂。

有了前面的插曲,議事進行得十分順利,倒不是給了丁小白麵子,而是這個訓練計劃真的很出彩。

整個規劃很詳細,從前期選拔,到中期團訓,再到後期的疊選,都羅列得清清楚楚。

前期的商討好像還沒丁小白什麼事兒,可到了商量訓練細節的部分時,丁小白的作用就顯現出來了。

需要丁小白解答的地方太多了,提問的人也是千奇百怪,高山又幫不上忙,都有點兒替她擔心了。

好在丁小白對答如流,畢竟她的規劃不是憑空想象出來的,而是全部親眼見證過。

議事結束,連最後幾個對她還抱有疑問的將領,也都被她的專業素養給征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