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丁小白問的是這個,孫馳駿長長地鬆了一口氣,“你可要嚇死我了,這事兒也值當你跑的這麼急?”

丁小白不高興了,“怎麼就不值當了,我都好些日子沒見著他了,你趕緊告訴我,他去哪兒了?”

急急地一連串兒問完,才看到孫馳駿只穿著一套裡衣,陪自己站在院子裡,輕綢的裡衣隨風抖著,看著都冷。

“趕緊進屋,趕緊進屋,咱們進了屋再說,大冬天的只穿套裡衣就出來,你是不是傻?”

丁小白雙手推著孫馳駿,不由分說地把人推進了屋,語氣裡的埋怨,把孫馳駿給氣得哭笑不得。

“我是為了誰,才急得穿了裡衣跑出來的?轉過頭你倒有理了,剛才也不知道誰把我的院門拍得咚咚響。”

丁小白被他說得紅了臉,嘴裡卻不服軟,“是我敲的又怎麼了?我這不是見不著人著急了嗎?”

“可再急你也得套件外袍出來呀,這三九寒天的,真把你給凍個好歹的,祖母還不得跟我急呀。”

丁小白說話的工夫,孫馳駿已經把外袍穿上了,回頭伸手擰了把小丫頭的嫩臉蛋兒,真想再使點兒勁兒,太氣人了。

“合著你還有理了,好在還知道怕個人,不然這院子裡沒人能管得了你,你還不得上房揭瓦呀!”

“也不知道你個姑娘家家的,怎麼就那麼不知羞,惦記人還惦記得這麼光明正大的。”

丁小白被他說得越發臉紅,卻依舊梗著小脖子,“我的人我就惦記怎麼了,憑什麼不能光明正大?”

見丁小白一副你能拿我怎麼樣的無賴模樣,孫馳駿只能認輸,他還真不能拿她怎麼樣。

“好,好,好,你的人你該惦記,都是小叔的不對行了不?哎,你這怎麼還穿著出門兒的衣裳呢,剛回來?”

最近這些日子丁小白都回來的晚,好些日子沒跟大家一起用晚膳了,孫馳駿還真不知道她每天都這個時候才回來。

丁小白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,有點兒後悔自己沒換衣服就來了,千載不遇地起了絲扭捏。

“我這不是……不是著急人不見了嗎?明天就正月十五了,這日子都不見人,可不就讓人著急嗎?”

扭捏完又感覺氣勢全無,遂甩了甩頭,挺直小身板兒,瞪起一雙大眼睛,拿腔作勢地道——

“趕緊的,告訴我人去哪兒了?問你正事兒呢,你別七怪八拐地盡說些沒用的。”

看著小丫頭在自己面前虛張聲勢,孫馳駿樂得不行,再穩重也還是個剛及笄的小丫頭。

“他還能去哪兒?京郊宿衛營唄,皇上早就攆著他去練兵了,他好不容易才拖著陪你過了年三十兒,初一一早天不亮就走了。”

想著那時候自己還在呼呼大睡,丁小白著實有點兒後悔,睡的太實了,竟然連人走了都不知道。

隨即又挑了挑眉,“皇上不是特許他先不用去營裡麼,說讓他先把將軍府修繕好,等大婚之後再去營裡上差。”

話說到這會兒,孫馳駿收起了戲謔和玩笑,表情變得冷凝而嚴肅,略微猶豫了一下才重新開口。

“小白,你不是普通的小姑娘,是個能擔事兒的,所以我也不瞞著你,南邊兒……有些不好。”

丁小白眸光閃了閃,就聽孫馳駿繼續說道,“年前,南方邊境傳來軍報,說境外幾個小國蠢蠢欲動。”

“大概是覺得咱們在北邊打了五年的仗,國力耗損巨大,想趁著咱們內裡空虛的機會,伸手佔點兒便宜呢。”

“雖然我一心想辭了官職,回家消消停停做我的閒散侯爺,可若硝煙再起,我還是願意披旌上陣,保家國平安。”

“所以年前皇上下令的時候,我就想替了高山去宿衛營練兵,畢竟沒多少日子你們就要大婚了。”

“南方戰事沒準什麼時候就起了,我不想高山帶著遺憾走,想讓他把婚事準備得妥妥當當,完美無缺。”

“奈何皇上把我的摺子給駁了,說我領兵上陣是沒的說,但要論起操練士兵,我就比不上高山了。”

“皇上這話也沒說錯,練兵我確實不如高山,在北邊兒的時候,軍營裡練兵就都是高山管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