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著就伸手管小丫鬟要把鏡,氣得丁小白錘了她一下,不就剛才調侃了她一句嘛,要不要報復的這麼快呀?

“玲瓏,你是不是忘了還坐在我的馬車上呢?再敢胡說一句,我就把你們倆攆下馬車去。”

雖然知道丁小白是開玩笑,玲瓏郡主還是趕緊跟她一迭聲地討饒,卻又趁機伸手呵她的癢,車廂裡頓時笑鬧成一片。

等馬車駛到丁小白的庫房,小丫鬟先一步幫她們倆開啟車簾,一股清冽的冷氣猛地躥了進來。

冷冽的氣流還夾雜著大片的雪花,小丫鬟下意識地就用身子去堵,可還是有幾片雪花飄到了兩個人的臉上。

丁小白再看小丫鬟,神色已是大不同了,聽說不如眼見,小丫鬟剛剛那一堵,雖然是下意識的動作,丁小白卻看得清清楚楚,她堵得有多堅決。

有種強烈的感覺從丁小白的心裡浮上來,如果剛才車簾外飛進來的是匕首、鋼刀,小丫鬟也會義無反顧地堵上去。

保護好她家小姐,已經是刻在小丫鬟骨子裡的信念,這樣的忠誠和堅定,讓丁小白油然升起了欽佩和讚賞。

就在丁小白一轉念的功夫,玲瓏郡主已經起身走到小丫鬟的身後,把人拉得退後一步。

“你是不是傻呀,這麼大的風雪堵在門口乾嘛?你家郡主害怕這點兒風嗎?還不快點把簾子放下來,把衣裳再繫緊些,小心灌了雪。”

說著話就上下把小丫頭打量了一遍,“早上沒下雪,也沒想著給你帶件兒披風,剛才過府的時候回去取一件就好了。”

小丫鬟這邊已經麻利地幫玲瓏郡主重新系好了大氅的繫帶,又把氅衣的前襟兒攏了攏,“奴婢不冷,郡主自己小心彆著了風就行。”

丁小白看得有點兒眼熱,打小處出來的感情就是不一樣,這倆人哪像主僕,更像姐妹。

這也間接證明了,玲瓏郡主不是個勢利的人,在尊卑嚴明的古代,僕從下人都是賤命,主子能做到玲瓏郡主這個程度,著實不容易了。

“哎呀,小白,你的這處院子可真夠大的,這就是你的庫房嗎?怪不得父王的那些貨沒有難住你。”

看著大門左右都是一眼望不到頭的青磚牆,玲瓏郡主發出一聲感嘆,只看這院牆的長度,就知道不會比平親王府小了。

“你還愣著幹什麼呢,趕緊下來呀!”沒聽到丁小白的回應,玲瓏郡主擰回身朝車裡喊。

“來了,來了,瞧把你急的。”丁小白從感慨中醒過神兒,利索地從馬車上跳了下來,玲瓏郡主不放心地伸手接了一把。

“小白,這個地界兒竟然還有這麼大的宅子?可真是讓我開眼了,怎麼以前不知道啊?”

玲瓏郡主打小長在京城,又是個不安於閨閣的,對京城的格局和分佈自然很熟悉。

只是有些年頭沒往這邊兒走了,這邊兒平民和商戶居多,偶有些小官兒居住,配不上她的身份。

“原本是沒有這麼大的,是我想了辦法把附近的房子都買了,後改成了這麼間大宅子。”說完上前牽住玲瓏郡主的手。

“跟我進去看看吧,這就是丁家作坊,你穿的那些衣裳,還有鋪子裡賣的那些皮靴呀、手套呀,都是從這裡生產出來的。”

宅子的大門早就開啟了,兩個門房站在門邊候著,玲瓏郡主奇怪,她們也沒叫門呀,門怎麼就開了呢?

走近了大門才發現,丁小白家的門房,朝外砌了扇大窗戶,窗戶上很奢侈的鑲著玻璃。

“你是怎麼想到的?”冬天門窗都關得嚴,叫門是個很費勁兒的事兒,有了這扇窗戶,門房只要警醒些,完全不必叫門,他們就看得到有人來。

“你也真是捨得,竟然把如此貴重的玻璃鑲在這裡,就算是我們親王府,也只有我的主臥和父王的臥室安了玻璃。”

雖然門房鑲了玻璃,又敞亮又方便,可這到底是下人住的地方,何況她也沒看過誰家門房朝外開窗戶的,都是一堵死牆。

“有什麼捨不得的,自己用著方便不就行了麼,管別人怎麼看,不然大冬天的拍門,嗓子喊啞了都不一定能敲得開。”

“特別是那些拉貨送貨的東道,有了這扇窗戶,就不會怠慢人家,也算是我們盡了地主之誼,並給了對方尊重不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