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丫頭,趕緊的,這邊有炭盆子,先來烤烤火,瞧這小手冰的喲,柳絮,去給丁姑娘沏杯熱茶來。”

老夫人招呼著丁小白,並沒急著讓她去給外孫看病,而是先讓她烤火取暖,可見不管多心急,該有的禮儀卻是半點不差。

丫鬟、婆子自然不是擺設,一個把丁小白領到了炭火前,一個去沏茶,餘下的就扶著老夫人往裡間去了。

“丫頭,烤暖和了就進來,老身先去看看我那小外孫兒了。”孩子病重,不到萬不得已,老夫人幾乎不錯眼珠地看著。

丁小白也沒客氣,到炭盆邊搓著一雙發紅的小手,她是有棉手套的人,要不是出於禮節,進了二門就摘了手套,她至於凍成這樣麼。

藉著烤火的工夫,丁小白不著痕跡地把這個屋子打量了一圈,果然是權貴人家,屋子大就不用說了,屋裡奢華精緻的擺設,她也就在電視劇裡見到過。

不過電視劇裡用的都是道具,而她現在看到的,可都是貨真價實的古董,哪一件都應該價值不菲。

那個看著不起眼的落地插花大梅瓶,恐怕就是什麼官窯、汝窯出產的吧?老遠看著都光澤瑩潤,絕對不會是尋常東西,卻只配在牆角落裡待著。

“老夫人,小的就說讓小的去請人,您還非要親自去,這大冷天兒的,別再把您給凍著了,那我們的罪過可就大了。”

老夫人前腳進了裡間,裡間就響起了說話聲,聲音很輕,似乎是特意壓著的,但因為屋裡很安靜,丁小白又耳尖,倒是聽了個一清二楚。

她忍不住挑了挑眉,不會這麼巧吧?聽聲音是熟人呢,他怎麼會來這裡的,還登堂入室了?

耳熟的聲音,讓丁小白好奇地往裡間那邊看過去,就看到從裡間走出來一個人,這人看到丁小白,立馬就愣住了。

“丁姑娘?怎麼是你呀?”來人驚撥出聲,卻發覺自己叫聲有點大,趕緊抬手捂住了嘴。

張馳駿和秦龍飛同時抬起頭來,兩人都是一臉的意外,“怎麼,孫掌櫃認識丁姑娘?”

來人可不正是鳳鳴酒樓的孫掌櫃,“東家,秦公子,丁姑娘跟咱們酒樓有合作,前些日子酒樓的秘製烤麻雀,就是丁姑娘的方子。”

“我今天過來見東家,也是因為丁姑娘又教了後廚兩道菜,都是最適合冬天裡吃用的,正想著趁東家在鎮上,請兩位過去嚐嚐菜呢。”

沒想到張馳駿竟然就是鳳鳴酒樓的東家,那孫掌櫃出現在這裡也就不奇怪了,這是彙報工作來的。

“沒想到秘方就是丁姑娘的,真是失敬了,之前的失禮之處,還望丁姑娘見諒,是在下有眼不識泰山,以貌取人了。”

丁小白這時也已經烤暖和了,搓著小手走了過來,“張公子客氣了,沒什麼見諒不見諒的,我不是大夫,公子有疑慮很正常。”

“我也只是受了秦東家的邀約,過來試一試的,至於能不能真的有效,那也得試過了才知道。”

“丁姑娘是來幫小公子瞧病的?”孫掌櫃聽了這話是相當的意外,他沒想到秦老夫人去追的人,竟然就是丁家姑娘。

“我哪有資格給人瞧病,不過是因緣際會,趕個巧罷了。”丁小白不可能當著孫掌櫃,說出草藥的事情來。

秦龍飛趕緊接上話,“可不是麼,就是湊巧了,丁姑娘今天去我的炭場談事情,無意中聊到鈞公子的事兒,我就硬把人請了過來。”

丁小白去秦龍飛的炭場談生意,這事兒孫掌櫃是知道的,有秦龍飛出面解釋,他也就識趣地沒有往下深問。

“那一會兒這裡忙完,丁姑娘跟我們東家和秦公子一起回酒樓吧,我讓人把飯菜備好,你們去了就能吃上熱乎的。”

“早都過了飯點兒,丁兄弟、高山你們忙了一上午,肯定都餓了,丁姑娘還有東西留在我那兒呢,正好取走。”

讓孫掌櫃這麼一提醒,丁小白才想來,做手套的棉花和布料還擱在酒樓呢,怪不得她老覺得忘了點什麼事情,這腦子忙得都欠費停機了。

又再摸了摸肚皮,可不是餓了麼,丁小白腹誹著,本打算今天早些回家陪弟妹的,結果事情接二連三,等這邊忙完,趕回家直接都能吃晚飯了。

“怎麼,幾位還沒吃飯嗎?是我大意了,我這就讓人去準備,哪能讓客人餓著呢。”張弛駿回身就要叫人。

丁小白趕緊出聲制止,“我先去看看鈞公子吧,孫掌櫃的不是說,一會兒回他那兒吃麼,就別麻煩家裡的。”

跟在這園子裡留飯比起來,丁小白更願意去酒樓,起碼那裡是公開場合,身心都能放鬆許多。

再加上聽到裡間裡不時傳出的低低呻吟,她就更不願意耽擱,什麼也沒有治病重要啊,小傢伙還在遭罪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