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弛駿根本就沒想著要留活口,只要猛扎班他們幾個核心首領死了,那些殘兵亂匪自然也就成了一盤散沙,不足為懼了。

沒讓丁小白再回空間,高山直接把人送到牆頭,翻出了書院。

丁小白半點不敢停留,在不引人注意的情況下,儘可能迅速地逃到了一處偏僻的民房。

幾人在此處略做停留,尋了一間敞門的屋舍,這時候敞著門,說明此間屋子已經沒了主人。

果然,進到院子裡,就見一箇中年男人躺在血泊中,血已經滲進土裡,變成一團令人作嘔的黑色,男人的屍身也已經散發出異味。

進到屋裡,東屋的地上躺著一個老人和一個小孩,西屋的炕上則躺著一個渾身赤裸的婦人。

丁小白伸手扯過炕上一張被子,蓋在了婦人的身上,所有人都把拳頭捏得‘咔咔’做響。

這一家人的慘狀,讓人心生不忍的同時,心火也要噴發而出了,可眼下不是洩憤的時候,再憤怒也得先忍著。

孫弛駿把孫興和孫旺留下來做內應,丁小白則給他們留下了三天用的食物。

其實大家都清楚,一天的時間就足夠了,多留兩天的食物,只是備著不時之需而已。

城門雖然已經關閉,但出城要比進城容易得多,趁著夜幕已經降臨,丁小白混到了城牆附近。

城牆上依然佈滿了守城計程車兵,但夜晚的到來,就預示著換崗的時間到了,可不正有著可乘之機。

利用空間的便利,丁小白、孫弛駿和高山趁亂替換下了三名士兵,低垂著頭臉,隨著小隊上了城牆。

到得半夜,所有士兵都顯出了困盹,更有那趁著上官不在,倚著牆垛偷偷睡著的。

等的就是此刻,孫弛駿和高山對望一眼,拉著丁小白躲進牆垛的陰暗之處,高山把丁小白綁在自己背上,確定了安全,翻身就下了牆頭。

孫弛駿也緊跟著悄無聲息地翻了下來,兩人手裡各攥著兩把鋒利的匕首,輪換著插進石頭縫裡,很快就下到了城牆根處。

藉著夜色的保護,丁小白幾乎沒用怎麼躲藏,就返回了西秦營地,崗哨的口令自然難不住她,但還是有守衛親自把她送到了中軍帳外。

在孫昌確認了丁小白的身份之後,守衛才轉身離去,丁小白暗自感嘆了一聲,自家的軍營還是靠譜的,比清林城裡那些散兵遊勇靠譜多了。

進得大帳,孫弛駿立馬讓孫昌把準備好的石灰拿上來,另外再去多備幾個盒子,他之前準備了三個,還是少了。

轉過天來,西秦大軍揚起軍旗,握弓揮劍,一路來到了城門前,再看城頭上計程車兵,明顯惶惶然沒了章法。

不用問,猛扎班幾人的失蹤,肯定是已經被發現了,而他們被暗殺的訊息,應該也已經被孫興和孫旺傳播了出去。

當孫弛駿命令手下計程車兵,舉起了裝人頭的盒子,城頭上更是亂成了一片,機會正好,孫弛駿遂下令撞擊城門。

城牆上幾乎沒了抵抗,只零星地射下幾枝箭來,被保護在側計程車兵們用盾牌擋住,負責撞擊城門的戰士,竟然無一損傷。

城門在幾輪衝撞之後就被開啟了,守門的殘兵四散奔逃,在正規軍的衝殺之下,他們沒有半點還手之力。

沒有了老百姓做人質,再少了猛扎班幾人的指揮,奪回清林城,竟是超乎意料的順利。

只是在攻打書院駐地時,亂匪們已知臨秋末晚,在劫難逃,便瘋狂地砍殺營地裡的百姓洩憤。

即便營地很快就被西秦軍拿下了,但還是死傷了不少的百姓,丁小白顧不上憤怒,立刻帶著童御醫和軍醫們忙著救治。

只要是還沒有嚥氣的百姓,他們就不放棄,有著丁小白的傷藥在,自然是救回了很多人。

但有些被砍斷了胳膊、腿的,丁小白卻是眼看著卻無能為力,目前的醫術,還沒有辦法接駁斷肢。

“您別傷心了,能留下命來已是萬幸,咱們又不是神仙,能救下這許多人來,已經是老天爺的憐憫和眷顧。”

童御醫看出了丁小白的難受和不忍,卻也只能壓著聲音安慰她,讓她不要太過自責。

即便有著絕世好藥,可他們到底不是大羅神仙,能生死人而肉白骨,世事不能盡隨已願,盡人事聽天命已是最好的結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