遠遠地看著緊閉的城門,丁小白的心都繃成一根弦兒了,如果孫弛駿和高山被困在這座城裡,那肯定是缺醫少藥的,結果她想都不敢想了。

兩人不敢冒進,擔心城裡有了變故,萬一不管不顧地靠近了城門,而牆頭上直接射出一片箭雨來,他們就算身有武藝,怕是也直接被射成篩子了。

所以只能遠遠地繞著城門,打算先轉一圈觀察觀察情況,馬也不敢騎得太快,害怕把馬蹄聲傳出去。

只繞了城牆不到一半,兩人就看到在視線的盡頭,離一側城門大約十里左右的位置,旌旗獵獵,人聲喧囂。

那裡明顯扎著好大一片營地,距離太遠,根本看不清那是西秦國的軍隊還是敵人的軍隊。

倆人更不敢靠得太近了,也不知道城裡的人自己人,還是外面的是自己,害怕在不知是敵是友的情況下,再把人給驚著了。

那可是一整支軍隊,就算是用人堆,都能把他們倆踩成肉泥,可兩人也不能幹等著呀,那邊還等著救命呢,他們要是站在這裡不動,不是白來了麼?

兩個人只能儘量找好角度,爭取在不被對方發現的情況下,儘可能地靠近軍營,分辯出敵我。

如果不是丁小白有著隨身空間這個作弊神器,他們倆就算是擔心孫弛駿和高山,也是萬不敢冒這個險的,不是怕死,而是死了就不能救人了啊。

幸虧丁小白的眼神不是一般的好使,在一個幾乎不可能的距離上,她拽著秦龍飛停了下來,悄悄告訴他,她看到軍旗上面的圖案了。

秦龍飛眯起眼睛努力看過去,結果他只看到旗幟飄飄,至於上面的圖案,那是半點也看不清楚的。

他自認自己的視力槓槓的,不然射箭不可能那麼有準頭,百步穿楊絕對沒問題,只能承認小丫頭這簡直就不是人類的視力。

眼下卻容不得他糾結這麼多,趕緊讓小丫頭把圖案描述給自己聽,丁小白只說了兩個特徵,秦龍飛的眼睛就已經開始亮起來了。

丁小白緊繃的心跟著落了一半,秦龍飛的這個表情,給出的無疑是好訊息,她連忙把圖案細細地描述完整。

此時,秦龍飛已經確定了那是西秦國的軍旗,丁小白趕緊著把空間裡的那匹馬馱好東西放出來,算是先打點掩護。

兩人朝著前方的軍營疾馳而去,即將見到親人的興奮,讓他們倆渾然忘了此刻身處戰場。

一枝鐵箭突然迎面疾射而來,秦龍飛連忙打馬挨向丁小白,想要把人拉下馬躲避,人是抓住了,但拉下馬的動作卻是停在了半路。

丁小白眼瞅著那隻鐵箭紮在面前的地上,箭尖已經停了,箭尾還在劇烈地顫動著,發出瘮人的嗡鳴聲。

緊跟著,營地裡弛出兩匹快馬,大聲地朝他們倆個吼道,“來者何人?敢擅闖軍營者,殺無赦。”

對方似乎看出他們不是敵方的探子,所以沒有立刻以亂箭射死,秦龍飛趕緊出聲應道——

“我們打京城來,要見孫弛駿孫副將軍,請問,前方可是孫副將帶領的軍隊?能否辛苦二位長官通稟一聲?”

在鐵箭飛到半空的時候,秦龍飛已經看出這支箭不是衝著人來的,威懾大於傷人性命,阻止的意圖明顯更大些。

所以他才停止了拉丁小白下馬躲藏,豈料對面的來人速度極快,雙方往來只是兩句話的工夫,距離他們二人已經不足百米。

秦龍飛立馬全神戒備,對方卻是一勒韁繩,駿馬嘶吼一聲站住了,“你說你從京城來,想要見孫……”

來人的話鋒突然頓住,秦龍飛嚇得飛快伸出一隻手,攔在丁小白身前,也顧不得一隻胳膊能有多大的防護面積,只是下意識的替她攔著。

卻聽對方聲音裡泛起了些激動,“你是秦龍飛?龍飛兄,一別幾年,一向可好啊?真沒想到會在邊關見到你。”

來人竟然認得自己?秦龍飛趕緊定睛看過去,立刻露出了不敢相信的神色,“錦桐兄?失敬失敬。”

他明顯比對方還要吃驚,沒認錯的話,眼前這人竟是顧錦桐,京都府尹顧長風之子,曾經京都有名的紈絝。

此人在京都的風評並不好,奢豪驕橫,囂張跋扈,甚至有些無賴混賬,做派完全不像個府尹之子,比某些不成器的皇子、郡爺更囂張。

文不成武不就,是所有長輩嘴裡的反面教材,只是……曾經那樣的一個人,竟然做為前鋒被派了出來?

要知道,自己若是敵軍的探子,這麼近的距離,他手上若是沒兩下子,迎過來就是死路一條啊。